玛丽见她没有再多问,就立刻说:“我需要去楼下确认下我们明天的行程,你可以叫侍者给你弄点吃的在房间里,楼下太脏乱了。”说完玛丽开门出去并迅速关上门。
听到关门声的格瑞恩感觉玛丽小姐今天有些奇怪,她以前从来不会关心行程、吃饭啊这些问题,她只会关心哪里有书店,可以去挑选心仪的书籍,或者跟她谈论班纳特家的事情。她无奈的摇摇头不去想这些,又拉了拉铃铛召唤侍者。
玛丽出了房门后,就看见贝内斯特先生走上前要打招呼,她头脑一热就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远点,免得被格瑞恩听到他们的谈话。
“天啊,您怎么会来?”玛丽压低了声音问。
“我想邀请您去散步。”贝内斯特低着头,由于他人高马大,因此玛丽看见的只是他起伏的胸口,他似乎特别的紧张,一点也没有情场高手的风范。
“侍者难道没有给您带去任何口信?”玛丽扶着额头,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和年轻小伙或者任何男人有半点瓜葛,虽然上午的时候她才大胆的讽刺过楼下的那个男人,让别人误会她对这个青年有好感。
“我想亲自邀请您会更有诚意,请您不要拒绝,听我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起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贝内斯特先生用自己翡翠一样生机勃勃的眼睛看着玛丽,他的容貌过于俊美,使人目眩神迷,玛丽这样坚强的女子也不得不被这个海妖蛊惑,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狠狠责怪了自己狂跳的心脏,在内心深处她愤怒的对着自己说‘玛丽啊玛丽,你这个蠢女人,别再对任何男人动心,尤其是相貌英俊的,他们都是花花公子,他们只会让你失去自尊。’
“只能一小会儿,我太累了。”玛丽无奈的听从自己的心,妥协的说到。
贝内斯特先生立刻像得到玩具的小狗一样摇起尾巴,他欢快的伸出自己的胳膊,还希望玛丽如同其他淑女一样挽着他的胳膊。
可玛丽却一副见鬼了的模样无视了他的胳膊,只是默默的站到他并排稍后一点的地方,并且示意他可以‘散步’了。
贝内斯特尴尬的放下胳膊,他在前面引路一般的行走,玛丽则默默跟随,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等来到旅店外面的林荫小路时,街上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近乎一天的大雨让人们都憋坏了,趁着天晴出来散步,傍晚回去也好用餐。几对男女走在树木高大葱茏的石板路上,他们有说有笑,更衬得玛丽和贝内斯特尴尬。
有几个结伴的女子一直盯着贝内斯特的脸看,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还大胆的朝他抛媚眼,贝内斯特这位情场高手立刻回以微笑,惹得那些女子们捂着手帕笑得羞涩,这一切落在玛丽眼中几乎顷刻就点燃了她的怒火,她出来可不是看那个不知羞耻的男人到处对女人献媚的。
敏感的贝内斯特先生察觉到了玛丽的不快,像一个跟在暴君身边的可怜妃子一样,遮住自己的面目。他有很多话相对玛丽说,但玛丽半眯着眼睛审视的目光,让他平时那巧舌如簧的嘴巴像被胶水糊住了一般。
他支支吾吾的说:“白天的事,我很感谢您。”然后因为路面上的积水,玛丽感觉自己的裙角、鞋子和袜子都湿漉漉的很不舒服。她有点不快的说道:“假如你要感谢,我已经收到了。”
贝内斯特实在拿玛丽没有办法,他不知道怎样讨好她,她是一个他从未遇到过的类型,即不是骄纵任性、也非天真不谙世事更加不是那种柔顺善良的女子。若说她充满离经叛道的精神也不对,他见过比她叛逆一百倍的女孩,若说她事事缄默顺从更加不对,她是那么的固执,好像,好像一块石头,即不会正面反抗别人的伤害也不会退缩改变自己。
他有些叹气又从未如此诚实的说:“班纳特小姐,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我接下来的故事很乏味,但请您原谅。有一个孤儿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留给他的只有贫穷和困苦,也许还有认为他不存在的哥哥们。他除了血统什么都没有,就像一条生在农舍的品种犬。我认为他的整个人生都在贫穷里挣扎,都在向上爬,即丑陋又可悲不是么?可是他是一个有信仰的人,他本可以出卖自己来获得更好的生活,但他始终都没有这样做,最终他身无分文受尽嘲笑,您若鄙视他便鄙视吧,他只是想对您道谢,出自真心,因为您的仁慈和勇气。”
玛丽在听到他的话时万分惊讶,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是如何在女人面前低头讲述自己的过去、承认自己的失败的,难道他们不是会对着上帝才会稍微吐露实情的吗?但玛丽那些同情克制不住的涌出来,她又岂会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女子,尽管她害怕这种善心会被别人嘲笑为沽名钓誉,因此而极力隐藏不欲人知。
从前的怯懦胆小如今的严肃面孔都是深深的恐惧和不安,恐惧别人诟病和嘲笑,不安于来自亲人的失望,她一直都明白自己的缺点却不去改变,她害怕她的改变更不被家人所接受。可是她知道,在这人面前,她已经不需要伪装了,伪装成一个一如既往知识渊博的书呆子,伪装成逆来顺受又胆小的恭顺女子。
“我并不鄙视贫穷,尽管我没有受过他的困扰,可是我也并非您想的那样仁慈,不要感谢我,我只是对不公的事情感到愤怒。”玛丽不经意的揉了揉额头,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好像和班纳特太太一样不能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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