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持有的‘扭曲’的个性更像是您的个性的高位替代,没有距离限制,只要在视线范围内就能够发动,威力也比您所能达到的更强。”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杀人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吗?
那个人杀了我的父母,想要带走我,现在又想要杀掉我。
“纽绪小姐?”男人轻喊一声拉回我即将飞远的思绪,“所以我们这次来是想向您确认一下,您的父母和All For One那个男人之间是有什么联系吗?”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我抬起手臂将肘关节搁在桌子上,用双手的大拇指支撑着脑袋的重量,“……我不是很清楚,您也知道,那个时候我太小了。”
那个时候我只是个三岁多不满四岁的孩子,在这十一年间,我一直坚信着自己就是杀害那对夫妻的凶手,从心底拒绝回忆当年的事情。因此等到真的需要去回忆的时候,只能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任何事情了。
真是讽刺啊。
警察们又问了一些我亲生父母的信息,但多数事情我都没有印象了。
送走了客人,我从正准备给母亲送饭的女佣手中接过餐盘,亲自敲开了母亲卧房的大门。
打扮华贵的妇人侧过身让我进房间。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走进她的卧室,准确来说便宜老爹去世之前我甚至不愿意在自己的卧房和训练室之外的地方活动。
母亲的卧室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简洁,除了必要的化妆台、衣柜和床之外就没有别的家具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将餐盘放在哪里。
她微笑着接过餐盘,示意我坐在榻榻米上,就这样将餐盘放在二人中间。
我转着眼珠打量着室内的摆设。
床头挂着她和父亲的结婚照,似乎是为了迎合父亲的喜好,婚礼是很传统的日式婚礼,照片上的女人一身白无垢站在丈夫身边,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床边不远就是化妆台,化妆台上倒扣着一只小相框,因为相框的位置过于突兀,我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
母亲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站起身将那相框收回抽屉里,因为反光,我并未看清照片内容,只是勉强认出照片上是两个女人。
我低下头,“母亲,听说您这两天都没怎么吃饭?”
妇人笑了笑,“没什么胃口罢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母亲最近没怎么吃饭还是负责做饭的人告诉我的,她们说我不在家的时候厨房甚至都没开伙。只有在晚上,我回家的时候母亲才会象征性地吃上一点东西。
因为母亲的晚饭一直都吃的很少,我最开始也没有想很多。
我想让厨房做点母亲爱吃的菜,结果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母亲爱吃什么。
我还真是个不合格的女儿。
黑色和服的女人步履轻缓地走到我面前坐下,从我这个角度能够看见她眼角不太明显的鱼尾纹。我突然明白,这么多天来,饱受煎熬的人并不止我一个。
母亲所受到的煎熬比我要更大、更加难以忍受。
可我所能够做的也只有努力让自己更快地变成能够支撑起这个家的人。
“你有事情想问我。”
女人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她的手上还戴着结婚戒指,那枚银戒在她全身上下的打扮中显得有些寒酸,据说和便宜老爹结婚的时候,结城家还没有这么富有。我们现在所能够享受到的一切优渥条件,都是便宜老爹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
我紧了紧放在膝盖的拳头。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但是如果不问的话,也许再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了。
“……愈枝,是谁?”
坐在我对面的人睁大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我。紧接着,她的表情变成了混合着嘲讽和悲哀的样子,仿佛我问出的问题是不能够被原谅的可笑发言。
当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我的时候,女人才用低沉的语调开口道。
“愈枝,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也是你的母亲。”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她。
“你长得越来越像她了,”母亲突然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勾着嘴角笑了起来,“愈枝高中的时候可是普通科远近闻名的美人呢……”
我被突如其来的信息量砸了个正着,一时间做不出正确的反应,只能张着嘴任凭母亲的手指在脸上来回移动。
今天我所得知的事情可能比以往十多年来得知的都还要多。
我以为自己杀了亲生父母,可八王子的警察告诉我,杀害他们的另有其人;我以为结城家收养我是因为我的个性,可母亲告诉我,她和我的生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
视线突然有些模糊,母亲的声音仿佛是从天际飘来的,轻轻的,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那些事情都不是你需要知道的,”她微笑着说,“你是结城家的女儿,我会把你养大,你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意识沉入黑暗之前,我突然想起母亲的个性是“催眠”。
作者有话要说:
陈芝麻烂谷子第二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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