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普通科学生的话说,今年体育祭一点劲都没有。十六强里边十三个英雄科,其中A班的有十一个,怎么想都像是A班的首秀。
虽然我一直觉得没打进十六强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不过说这场体育祭是A班首秀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从数量上讲,A班入围学生的人数确实是有点夸张了。
红白相间发色的少年沿着楼梯往休息室的方向慢慢前进。
目光相接的时候,我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我以为轰会直接绕过我回休息室,然而少年却在我所坐着的楼梯的拐角处停了下来。我们保持不到两米的距离对望着,仿佛两个不会说话的木头桩子。
好像确实是有点尴尬。毕竟午休的时候刚刚才进行过那种对话。
我皱了皱眉头,直接垂下脑袋假装在认真做腿部放松。左腿的骨头有点疼,走路的时候能感觉到明显的不自然,好在暂时不会影响行动。
可能是之前的比赛消耗太大了吧,从预选赛起我就一直在使用个性。
少年瘫着脸看着我,当我以为这个人真的要变成木头桩子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你的腿疼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
对方异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左腿的膝盖,但也仅仅是盯着而已,我并不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什么感情。
其实他算是我比较不想打交道的类型了,以我从小混到大的经验来讲,比起爆豪那种三两句话就能点着的类型,被这种家伙盯上会更难受。
“不关你的事。”
我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转身向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所谓流年不利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我只是想趁着和爆豪对上之前稍微放松一下,然而坐在楼梯上就能遇到不想看见的人。
等下还要和爆豪比赛。
虽然脾气是真的不怎么讨人喜欢,但爆豪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至少我个人不认为他会在决赛之前出局。至于轰……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他的战斗方式大概是我最讨厌的那类。
太过于依赖个性的人,终究会被个性所拖累。
“结城!”
少年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木着脸转过身,在心里想这个人怎么这么烦,脸上却还是一副四平八稳岿然不动的模样,“还有事吗?”
“我知道有个牌子的跌打水挺好用的,学校保健室就有配。”
“……哈?”
“你的腿不是不舒服吗?”
“不用了,”我认真打量着少年的表情,确定了他好像没什么恶意之后,只得用比方才更加冷淡的语气回复道,“只是小伤而已。”
我想我的腿的状态和跌伤不太一样,至少跌伤应该是破皮而不是伤到骨头。不过和轰解释反而显得有些多此一举,我和他不熟,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跟他多说几句话说不定还要把那个“结城跟轰表白过”的传言坐实了。
不过看轰的表情,他应该暂时还不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的传言吧。
他最好一辈子都别知道。
“腿上的伤还是治一下吧,”少年沉吟了几秒钟,再次开口劝道,“等会儿不是还有比赛吗?”
……既然知道等下有比赛你就不能放过我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吗?
我觉得心有点累。
约摸着对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放我走人了,我干脆又折回来坐到刚才坐过的地方,继续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跟轰遥遥相望。
他好像没想到我会这么做,愣了一下,还是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着。
“喂,轰,”我继续伸手捶着左腿,没话找话道,“你说不会跟我结婚是什么意思?”
我确实觉得自己以后跟谁结婚都无所谓,但被婚约对象拒绝还是会有一种微妙的不爽的感觉——我都还没嫌弃你呢,轮得到你先来嫌弃我?
总归是没什么话题了,还不如把轰到底为什么不想和我结婚拎清楚。
对方沉默了一小段时间,“……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我知道你不会你不用再强调一遍,”我抬起右手按着额头,努力压抑住自己暴起伤人的冲动,“我问的是为什么。”
从各方面判断,就算真的在这里打起来了,输掉的也十有八九是我,休息室离赛场虽然不近但也没有远到其他选手都不乐意来的程度,被人看见了丢人的也还是我。
少年跟个愣头青一样地又说了一遍台词:“我不会和你结婚。”
“所以我在问为什么!”我“呼”地从楼梯上站起来,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领子,“我没有问你愿不愿意,你只要告诉我原因就好了!”
因为身高差距,我揪领子的动作看起来像极了强迫他低头与我对视。
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翻涌,我听见自己的脑子里“嗡”一声炸开。此时此刻,我听不见他到底说了什么,视线中少年的脸被放大,我能清晰地看见他眼眸中自己的倒影。
轰的嘴巴动了动。他的声音很轻,而沉浸于莫名的愤怒中的我并不能听清他的字句。
随着那些声音的逸出,少年异色的双瞳里突然溢满了名为“厌恶”的情绪,如果说方才的轰是一潭死水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就像是寒冬中被冰冻结的湖面,光是看着就让人莫名地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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