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能用拳头交流的都不叫事儿_与君白【完结】(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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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病房逃开之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住院部楼下的花坛旁边坐了下来。

  我将双腿从地上提起来,把脚放在花坛上,用手紧紧地抱着小腿,然后将头埋在大腿与小腹之间的缝隙中。以往生父打我的时候我都会挣扎着摆出这种姿势,这样的姿势能让我少受一些苦。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那么慌张地离开,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在恐惧。

  只是气质相似而已。

  轰的母亲并不是我的生父,她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举动。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害怕得连收拾情绪都没法做到。

  如果她伤害我的话,我会不会像那个时候一样用个性扭断她的肢体?

  说不定会的吧,毕竟我是个连杀人犯都不如的家伙。

  住院部下的绿化带聚集着三三两两的病人,有些人正在散步,也有人坐在花坛旁边的长椅上晒太阳。相比他们的闲适,我怪异的姿势尤其显眼。

  有护士停下脚步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摇摇头,她好像也很忙的样子,很快就离开了。

  我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伸出手的时候却还是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那是刻在内心深处的感情,不是告诉自己“我知道这件事不会发生”就能够克服的。

  心情稍微平复一些之后,胸口涌上来的就是更加深层次的沮丧和愧疚。

  挺没用的吧,我。

  明明是我自己答应轰来看他的母亲的,结果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做就跑掉了。

  小腹与大腿之间的狭小空间令空气流通的速度很慢,夹杂着轻微汗味的沉闷气息隔绝了我对外界的大部分认知。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思考这些事情,却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更加奇怪的空间。

  灰蒙蒙的暗红色铺天盖地地出现在视野中,那些颜色逐渐变得鲜亮,他们开始流动,变成一望无际的血海。

  男人和女人牵着手站在血海中央对着我微笑,他们身前不远处还站着直也。

  ——纽绪。

  他们似乎在喊我,我能够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声音。

  ——纽绪。

  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伸出手想要触碰他们的身体,那三人却随着我的动作不停地向后退去。耳畔充斥着他们的呼唤,仿佛我想要抓住的人近在眼前。

  我发了疯般地开始奔跑。

  三人的身影丝毫没有被拉近。就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我只能够看见他们的影子,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让自己接触到他们的实体。

  酒红色长发的女人微笑着,她的声音很轻,吐出的话语却完全不温柔。

  ——为什么你还活着呢?

  ——你这杀人犯怎么还没有去死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听我解释!

  我慌慌张张地向着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胳膊向她诉说自己内心的想法。女人却突然拉着身边的两个人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向着更远的地方走去。

  等一下!求求你们了,等一下!

  我不由加快了脚步。

  然而那三人的身影开始变淡,渐渐模糊成奇怪的色块,甚至看不清身体形状。

  求求你们,等一下,就一下!

  我想要加快脚步向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冲过去,手臂却突然被不知名的力量钳制住。紧接着,那力量突然变大,将我带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我似乎撞在了某个人的胸口上,对方略微急促的心跳和颤抖的呼吸声一点点地拉回了我的理智。

  异色双瞳的少年用右臂揽着我的肩膀,他的左臂叩在我头上。黑色轿车的后视镜贴着我们的胳膊擦过去,带起一阵轻微的刮擦般的灼热气流。

  我本来是在医院绿化带的花坛上,现在却站在了马路旁边。

  轰使劲吸了两口气,他似乎是在使自己的心跳平缓一些。

  我没有动。

  “你还好吧?”轰突然反手叩住我的右手腕,态度强硬地扯着我向着医院大门走去。

  我任由他扯着往前走,少年衬衫上缝合布料的针脚清晰可见,和暗红色不同,那是很清淡的白色,却刚刚好让我驱赶走了埋藏在心里的不安。

  “谢谢你,”即使知道他看不见,我也还是摇了摇头,“你怎么会在那里?”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紧接着,少年扭回头,目光认真地看着我的脸。

  “感觉你状态不太对就提前出来了……你这个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第121章 5.09

  轰拽着我到了医院提供的休息大厅。

  少年找前台要了个一次性纸杯,然后从饮水机接了半杯温水递给我。

  我道了声谢喝了口水。温热的液体流过食道,让人的心情勉强平复了一些。轰没说话,他坐到我旁边的空位上。少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脸上,这让我多少感觉到了些微的安心。

  “想听故事吗?”我喘了口气,用手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纸杯,“事先说好,故事挺无聊。”

  少年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

  “喂喂喂,你这个样子反而让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啊。”我苦笑一声。

  “抱歉。”

  “不要连这种事情都道歉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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