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了被欺凌者的我,变成了新的被欺凌者。
如若是现在的我,大概在发现自己被针对的时候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扭断什么当做警告,然而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打算动用个性。
或者说,那个时候的我只是想作为一个“无个性”生存下去。
因此除了为数不多的工作人员,并没有人知道我也是个性持有者,几乎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了没有个性的“残废”。
伴随着沉默,欺凌变得越来越过分。
起初是上学所需的文具被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毁坏,数量之大甚至达到了连工作人员都不愿意给我买新的文具的地步;再然后就是无孔不入的嘲笑,哪怕只是很普通的摔倒,也会有人在背后嘲笑我,称我为废物。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因此我去问了最初被欺负的那个小男孩。
和我预想的完全不同,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甚至连和我说话都不愿意。
在对方躲躲闪闪的目光中,我明白了某件事情。
我被背叛了。
被自己出手帮助过的人背叛了。
准确来说,曾经被我帮助过的被欺凌者也加入了欺凌者的行列。为了和我撇清关系,他甚至还在我去找他的第二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的课本撕得粉碎。
可即使如此,我却还是没有觉得自己不应该帮助他。
事情的终结是在某个下午。我站在脚手架上贴着工作人员交代下来必须要贴好的剪报,有几个孩童突然跑过来,不由分说地利用个性毁坏了脚手架的一角。
失去平衡的工具轰然倒地。
伴随着脊背传来的疼痛,我终于忍不住发动了个性。
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自己那个时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愤怒或者是伤心?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擅自动了起来,而作为“纽绪”这个个体一部分的个性,更像是某种自我保护机制,在我个人完全没有自主意识的情况下就擅自发动了。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整个福利院都陷入了孩童的哭嚎之中。
除我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扭断了骨头,有些人是手臂有些人是腿。本该受伤的我却只是躺在地上,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而暂时性地失去了行动能力而已。
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地冲进来,然后慌慌张张地拨通了医院的电话。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得到一句苛责,在被扭断手脚之后,那些曾经用嘲笑的目光注视着我的孩童们的眼神都变成了恐惧。
也是在那个瞬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被欺凌者是没有资格获得帮助的。
能够帮助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而对连自救都做不到的人施以援手只会将自己推入深渊。
第16章 2.04
强大的力量很容易让人迷失自我。
特别当你还是一个孩童的时候。
在尝到个性所带来的好处后,我的身份又再次发生了变化。如果说在那之前我是被欺凌者的话,那么在那之后我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欺凌者。
至少他人看我的眼神给了我这种感觉。
其实在福利院内攻击性个性伤人的事情是很常见的,毕竟这是个超人社会。然而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明白这件事,因此我把工作人员的沉默当成了默许,一次又一次地折断了曾经对我做过过分的事情的人的手臂。
他们不过是渣滓罢了,这样的渣滓,根本不需要被人怜悯。
然而那个时候的我是错误的。用怨恨去回报怨恨,能够得到的也不过是双倍的怨恨和伤痛而已。
当我发现这件事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人愿意接近我了。
如果我没有做那些事情的话,也许之后那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在折断了数十人的手臂后不久,我在某处堵住了自己曾经帮助过的那个小男孩。和我所预想的完全相同,在不得不直面我的一瞬间,对方吓得几乎要哭出声。
但是老实说我并不打算找他麻烦。倒不是因为这样会显得我在欺凌弱小,而是因为就算我把他的手臂折断无数次,他背叛过我的事实也无法改变了。
最重要的是,在我的个性暴露之后,福利院的被欺凌者又再次变成了他。
弱者到哪里都是弱者,因为你不够强大,所以无论走到哪里,你都是被欺负的对象,一时间的逃脱也只会给予你片刻的喘息罢了。
然而对方并不能会意到我的想法,他觉得我去找他是为了报复。
因此在我开口之前,他就大喊着“我错了请你原谅我”跑出了福利院的大门。
那个时候的我只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在意识到自己似乎吓跑了某个人后,我开始慌了,并且没有知会任何人就跟着他一起冲了出去。
也许那个时候我不应该跟着小男孩一起跑出去的。
把事情告诉工作人员就好了,告诉他们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不得不说我们的运气简直是好到爆炸,刚跑到主干道就遇上了一起抢劫事件。
形态奇异的敌人用他们的个性在街道上大肆破坏,而作为“毫无战斗力”的小孩,当我赶到现场时被我追逐的对象几乎是同时变成了劫匪手中众多人质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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