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训练吗?”我翻了个白眼。
对方不甘示弱地回敬道,“有个蠢货在这里我怎么可能好好训练啊!”
行吧,我是蠢货。
我慢吞吞地往旁边挪了挪,勉强让出能坐下一个人的空地。爆豪也没嫌位子狭窄,他“呼”地坐了下来。少年尚且带着汗水的臂膀蹭过和服不怎么厚重的布料,带起微妙的灼热感。
换了平时我可能就直接把他那罐汽水直接给扭断了,我甚至能够想象金发少年被突然飞溅的液体泼了一头的样子。但刚做完那种梦的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和他吵架。
爆豪安静地坐在我旁边,仿佛训练般认真喝着饮料,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咬着易拉罐边沿的金属,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一时间,训练室里静得只能听见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少年很快便喝完了汽水。他将空罐放在脚边,一条腿曲起来撑着同侧的手肘,另一条腿直直的伸着,同侧的手臂则十分老实地垂在身侧。
这样的坐姿对爆豪来说实在是太过规矩了。
我直觉他想说什么,但是我想不出来他能说什么,于是只能用牙齿摩擦着易拉罐边沿,发出细碎的响声。
果不其然,爆豪很快就阻止了我的行为,“吵死了,你是老鼠投胎吗?”
嗯,是我熟悉的爆豪,鉴定完毕。
我放下易拉罐,深吸一口气,“喂,幼稚鬼,你为什么想当英雄?”
“你说谁幼稚鬼——”少年相对平静的表情很快就破功了,他瞪着我,这让我怀疑对方下一秒就会一巴掌呼到我脸上。
“……谁应了谁就是。”我抽了抽嘴角,有些心虚地带过了这个话题,“好了,这不是重点,快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想当英雄。”
“我就是想当英雄,这需要什么理由吗?”
我在心里小小地庆幸了一下对方没有揪着那个外号不放,然后叹了口气,决定将自己的问题换一种表达方式:“那你觉得英雄应该是什么样的存在?”
爆豪愣了一下。
当我以为他会说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突然问这种莫名其妙的事的时候,少年的回答在耳边响了起来。
“帅气。”
“……没了?”
“没了。”
这大概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我曾经问过不少人这个问题,但得到的回答都很长,最短的也有差不多五六句话,像爆豪这样只有一个形容词的回答,我确实是头一次听到。
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些挺身而出保护他人的英雄,确实是很帅气的存在。
至少我这样的杀人犯是没有资格去憧憬他们的。
我笑了两声,从身侧拿起易拉罐,“那你觉得杀人犯该不该死?”
“监狱里的杀人犯?”
“不是。”
“通缉犯?”
“不是。”
“那为什么叫她杀人犯?”
“因为她害死了三条人命。”
“是故意的吗?”
“不是。”
“那为什么要叫她杀人犯,”少年皱着眉头看着我的眼睛,“既然不是故意的,又怎么能被叫做杀人犯?”
“因为她害死了三条人命。”
“但是她不是故意的。”
“法律上有种说法叫做‘过失杀人’,”我用没有拿着易拉罐的手撑着侧脸,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提着饮料罐的两侧晃了晃,“简单来说就是在非故意或预谋的情况下导致他人死亡。”
爆豪被我噎了一下,他睁着那双赤红色的眼睛,眉头锁得很紧。
最终,他挤出一句话:“……过失杀人的主体是要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的自然人吧?”
这次换我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你蠢啊,”爆豪拧着眉头一字一句回答道,“你的表情就差直接问‘你觉不觉得我该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溜了溜了,晚上还有个文件要改,摸个鱼就跑
第44章 4.10
我老爸是个混蛋。
不是结城家的那个便宜老爹,而是亲生的老爸。
其实说他混蛋好像有点太客气了,若是掺杂个人感情的话,我觉得他甚至可以被用“丧心病狂”形容。打从我记事起,我的生活就一直处在“被打”、“看母亲被打”、“和母亲一起被打”这三种情形来回循环的境地。
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母到底有多爱他,但若是不爱,她一定不会如此忍气吞声地和他生活在一起。
事情发生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
老爸在外面跟人吃午饭,酒喝得有点多。他回家的时候我在跟邻居的叔叔说话。看见我和邻居有说有笑,他突然大吼一声扯住我的胳膊将我拖到屋子里关上门,抄起手边的椅子就往我身上招呼。
推搡间午睡的老妈被吵醒了,她赤着脚跑下床护住我。
我的头、胳膊、后背都被抽打出了青紫的痕迹,意识也有点不太清醒,因此并没有听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能从模模糊糊的字眼中勉强分辨出老爸嘶吼着说了一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没有个性是不是跟隔壁那小子勾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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