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太妃也不在意她的谦虚,又问道:“我记得你还有一年就出孝了罢?”
知道人家还没出孝不放人家离开?拉着人家问东问西,以为别人看不出她别有目的?
黛玉答道:“是,臣女尚未出孝。”
南安太妃点点头,“家中没有主母,难为你一个小女孩要操持整个林家。”
黛玉垂眸,外人看来似乎是她想起了丧母之事。
南安太妃低叹一声,“既如此,我也就不耽搁你了,快些回去罢。”
黛玉行礼告退。走了很远,紫鹃兴奋的道:“看来南安太妃很是赏识我们姑娘呢。”
林嬷嬷看了一眼黛玉,摇头微笑,“这些皇亲贵族,心中都有各自的盘算,自然不会做无用的事,也不会结交无用的人,第一次便对姑娘这般热情,不一定是好事。”
原本凤姐以为今日可以看到贾家人,但是才刚和两位王妃寒暄了须臾,顾行迟就亲自找来了,说是徐老夫人请他们过去。
许是怕顾行迟当众让他们下不来台,这间花厅里只有徐家人。顾行迟、凤姐两人和徐家人分坐两边,泾渭分明。
屋子里很是沉寂,徐家人面面相觑,似乎想开口说话又想让别人先开口。顾行迟没有被这诡异的氛围影响,吹了吹滚烫的茶水,递到凤姐手边,还对她眨了眨眼睛。
凤姐:“......”
她自是不能辜负顾行迟一番好意,微呡了一口茶,便放下了。
顾行迟皱眉,“怎地不用了,是茶叶的味道不对吗?”
这是故意说徐家待客不周,用坏的茶叶招待客人。凤姐趁人不备瞪了他一眼。
看来徐家人选择隔绝外人见顾行迟是对的。
沉默了好久,顾行迟无声笑了笑,道:“你们请我和我妻子过来,就是枯坐着品茶吗?若是这样,回家也是一样的,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言罢,便欲起身拉着凤姐走。
“慢着!”徐国公忽而站起身道,“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长辈的吗?你外祖母拖着病体来见你,你却看都不看一眼,实在是不像话!”
徐老夫人满头银发,脸色苍老而苍白,眉眼间也满是疲惫,看起来不像是装病,竟是真的病了。
顾行迟笑容冷嘲,“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对你们视而不见,你们不也活的好好的吗,现在又来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只会让人觉得虚伪。”
徐国公指着他,尽量压制住怒火,“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再厌恶徐家,母亲也是你外祖母,我也是你舅舅!”
顾行迟嗤笑一声,“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没有你这样的舅舅。”
“你——”明明是打算和顾行迟好好说话的,可一看到顾行迟这漫不经心的模样,听他嘲讽的口气,就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徐老夫人咳嗽了一声,“昭华,不管怎么说,你母亲都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们都是你的亲人。纵使以前我们做错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能释怀吗?”
“亲人,女儿?”顾行迟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为了利益不管我母亲的死活,你们也好意思说是她的亲人?恐怕在你眼里,你的女儿只有徐皇后一人罢?”
徐老夫人有些颓然的垂下头,叹息一声,“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怎么会不疼她?但是为了家族,总有一人要牺牲。”
顾行迟冷笑,“那么为何牺牲的是我母亲而不是你的大女儿?”
徐国公声音僵冷,“那是她自愿的,所有人都拦不住,她非要嫁到顾家,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到底是自愿还是被你们欺骗,你们心中有数。”
“二妹向来体谅父母亲的难处,对母亲也很是孝顺,若是她在,定然会原谅当初的事,不会像你一样顶撞长辈。”
顾行迟虽在笑,眼睛里似乎覆上了一层寒冰,“她是她,我是我,她碍于孝道会忍住这口气,但我不会。”
徐国公见他油盐不进,又道:“顾家和徐家水火不容人人皆知,明明是亲人却要闹得这么僵,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在看两家的笑话,这丢的不只是徐家的脸面,还有顾家的脸面。事已经年,何苦呢?”
顾行迟抚了抚袖子,为自己斟满茶,“做亏心事的人才怕被人议论,才怕丢脸,才怕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顾家从来不怕这些。有些事你们可以忘记,我却不可以。你们觉得往事随风而过,没必要追究,可我不会忘记母亲为了保住顾家牺牲了什么,而你们又做了什么。”
“如此冥顽不灵!你再这样倔强,以后顾家不一定能保得住!”
顾行迟抬眼望他,低头将茶水一饮而尽,“这才是你真正想说的话罢?啧啧,明明是想与我谈判,现下见事成不了,便想威胁我,实在是有失水准。”
徐国公一噎,“你知道就好。”
顾行迟不屑的轻嗤一声,“真以为我会上当吗?若你们真那么有把握,就不会与我说这么多废话了。”
徐老夫人与徐家其他人不同,她真的是想见见亏欠多年的女儿生下的孩子,她已经上了年纪,大风大浪、荣华富贵都经历过了,也不图别的了,只想着顾行迟与他们握手言和。可是看现在剑拔弩张之态,她心中一急,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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