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蹙眉,“还请二婶明言。”
冯氏没言语,低头呡了一口茶。
冯嬷嬷解释道:“侯夫人,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奴婢陪着二夫人去园子里逛逛,发现一个小厮行踪鬼祟。好奇之下,夫人就派人跟了上去,谁知,竟是那小厮和丫鬟私会,动作也很是亲密,想来不是第一次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岂能容得这般污秽之事,夫人大怒,当即就派人将两人抓了起来,因为顾着顾家颜面,所以并未声张,想着交给您处理。可是您进宫去了,夫人便想交给三夫人一同料理也是一样的。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丫鬟竟然是您的人,这样一来,倒是不好办了。所以,二夫人只好暂时扣押了她,您一回府二夫人立刻派人请您过来了。”
冯氏面色严肃,好像真的动了气,“敢在府上行苟且之事,必须严厉惩罚。可她毕竟是你身边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你的颜面,更要谨慎处置才是。当然,你若是顾念旧情,我也只好替你隐瞒。只不过,到底是坏了府上的规矩,若是传出去,落一个以公谋私、包庇纵容的名声就不好了。”
凤姐听出来了,冯氏是在威胁她。若她放了香菱,恐怕第二天就会有不少人知道今天的事了,到时候毁了顾家名声,老夫人也会怪罪她的。
思及此,凤姐冷冷一笑,盯着面前跪着的人,“二婶这是说哪里说,我既管理整个顾家,便会竭尽所能,处事公正,绝不会以权谋私。若是有人犯错,我自会责罚,但若是有人被冤枉,我也会查明真相,不会让顾家名声有损。”
冯氏目中闪烁着得意之色,她笃定了今日香菱必死无疑。她看到香菱的第一眼就心生厌恶,果然和她主子一样是个狐媚子,就会勾引男人。
她关心顾彦文,可是最近却发现,顾彦文总是心不在焉,心思恍惚,读书都不上心了。她心中着急,逼问了阿德。阿德无法,只能和盘托出。
原来,顾彦文只偶尔见了香菱一面就被迷住了,为此暗中着人打听了好多天,日思夜想,魂不守舍。终于,前几日知道了香菱是玉笙居的人,又开始筹划的如何纳了她。
顾彦文连读书都没有如此上心过,一个狐媚惑主的丫鬟,何德何能?只要她活着一天,顾彦文就会惦记她一天,冯氏不允许有女人把他儿子带坏!
是以,她就想到了这个主意,既能除掉香菱,还能打击凤姐,威胁凤姐,一举两得。
“既然凤姐儿这么说了,那你想如何处置香菱呢?”
凤姐吃了盏茶,压住心中的怒火,淡淡一笑,“从头到尾,我都是听二婶和冯嬷嬷说的,总要我自己询问他们二人,看看事情是否属实。”
冯氏用帕子擦擦唇角,“若非证据确凿,我也不敢抓凤姐儿你的人啊。”
说着,给冯嬷嬷使了个眼神。冯嬷嬷会意,拿出一个匣子,到了凤姐和二婶面前,打开了。
凤姐一看,是一方帕子和一张纸,纸上还写了字。
“冯嬷嬷,拿给侯夫人瞧瞧。”
冯嬷嬷将帕子抖开,上面绣着兰草,左下角还绣着一个“菱”字,那绣工和花样凤姐见过,果真是香菱的。
“还有一首情诗呢。”冯嬷嬷递给凤姐看。
凤姐一目十行看完,结尾处写着什么时候相见。
凤姐手指握紧了,缓缓站起来,又到了香菱面前,“香菱,你怎么说?”
香菱眼睛里满是泪水,焦急而又无辜的看着凤姐,嘴里呜呜咽咽,说不出一个字。
凤姐看了平儿一眼,平儿点点头,立刻将她嘴里的布拿出来。
“夫人,我没有!”香菱咳嗽了两声。
冯嬷嬷道:“侯夫人可不要听她狡辩,凡是犯了事被逮着的,都这么说。况如今证据确凿,狡辩也是无用。”
香菱摇头哭泣,“夫人,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才出了玉笙居,就被人给拖到了这里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与人私相授受,我没有送人帕子……”
平儿给香菱擦了擦眼泪,“别哭了,夫人相信你的。”
凤姐表面平静,心里却掀起了一阵阵怒火。
她自认为从未得罪过冯氏,是冯氏起了别的心思,她才反击的。她原以为,因为顾鸿外室一事,冯氏没有时间再招惹她,没曾想,冯还是不罢休。
她自然不怕冯氏,也自认不会输给冯氏,可是冯氏敢将手伸到她身边人身上,她岂能容忍?香菱已经很可怜了,又是个心思纯善之人,可是冯氏竟然用这种腌臜之事陷害香菱,实在是让人愤怒。
凤姐重新落座,唇角绽开一个清冷的笑容,“眼见不一定为实。香菱是我的丫鬟,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不要说私相授受,就是素日和小厮也不多说一个字,整日待在玉笙居,若非必要,绝不踏出一步。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这般伤风败俗之事,我看,是有人阴谋构陷。”
冯氏不以为意,冷笑一声,“可她一个丫鬟,谁会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构陷她呢?凤姐儿,你年纪轻,有些事情还看的不准。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里不一、阳奉阴违的人多了去了,你可不要被她这张无辜的脸骗了。”
凤姐毫不相让,“二婶提醒的是,但是孰是孰非我心中清楚,不劳烦二婶替我管教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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