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道：“侯爷放心，夫人身体养的很好，孩子胎位也正，会平安生产的。”
已经有人去王家和宁心堂送信了，姜夫人还没到，顾老夫人已经被人扶着过来了。看到顾行迟还在里面，忙唤他出来，嫌弃的道：“快过来，别在那里添乱。”
顾行迟只好出来，情绪是难得的焦虑，“我就是不放心，听人说，妇人生产是最为凶险的......”
冯氏翻了个白眼，“哪个妇人没生过孩子，有什么可担心的。一个大男人在产房里待着，也不嫌晦气。”
她一边嫌弃凤姐娇气，心里还酸溜溜的。成亲这么久了，顾行迟还待她如珠如宝，当谁没生过孩子似的。有能耐等凤姐年老色衰的时候他还对凤姐如此宠爱，她才愿意佩服他呢。
顾行迟冷冷瞥了冯氏一眼，“二婶若嫌弃妇人生孩子晦气，大可以回自己院子等着，我可不想我女儿一出世就看到二婶这张嫌恶的脸。”
冯氏扬声道：“昭华，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
顾行迟冷笑一声。
冯氏还是第一次被顾行迟当面顶撞，不由冷了脸，还要以‘不尊长辈’为名教训一下他，顾老夫人不耐烦道：“行了，老二家的，你少说两句罢，若你实在堵不上这张嘴，就回自己院子去。”
老夫人的话冯氏自然不敢反驳，讪讪的闭了嘴。
几人站在廊下，听着里面的动静。顾行迟站在门口，手在袖子里紧紧握住，看着来来往往的丫鬟，听着忙乱的脚步声，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柳氏到他面前轻声道：“你跟着着急也没用，不若先去厢房歇歇，还有得等呢。”
顾行迟沉声问：“要等多长时间？”
“这个不一定，少则一个时辰，长了也有两三天的。”
顾行迟的脸色一下子绷紧了，又等了许久，等到姜夫人赶来了，依然没听见凤姐的叫声，他觉得心烦意乱，在廊下走来走去。
顾老夫人摆摆手，“你在这走来走去的，晃的我头晕。要么你回屋里去，要么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
顾行迟只能停下脚步。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顾行迟刚忍不住迈出一步，就听见里面传来凤姐的喊声，听起来便是十分痛苦的样子。他忍无可忍，又踱步起来。
顾老夫人瞥了他一眼，吩咐丫鬟道：“给侯爷搬张椅子来。”
真是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眼睛都花了，就算不紧张也被他带动的紧张了。
刘姥姥远远地站在廊下，看到那么多人围在那里，也不好过去。拽了一个丫鬟问道：“姑奶奶可快生了？”
小丫鬟道：“还没呢。”然后就匆匆离去了。
刘姥姥在原地转着圈，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喃喃祈祷着，“阿弥陀佛，佛祖千万保佑，姑奶奶一定要平安生产，一定要母子平安......”
顾行迟忍住要冲进去的冲动，将椅子放在门口，脸色铁青，正襟危坐，不动如山，来往的婆子丫鬟都不禁侧目看他。
产房里不断有叫声传来，顾行迟的心也悬在半空，一会提起一会落下。但他怕影响凤姐生产，只能在门外等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夜空中星光璀璨，院子里灯火通明，燥热的风微微吹动。就在他忍耐到极限的时候，听见稳婆喊道：“夫人再加把劲，小主子快出来了。”
顾行迟猛然站起身，贴在门口。
快到子时的时候，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少倾，就有一个稳婆抱着孩子出来了，满脸欢喜道：“恭喜侯爷，是位千金。”
远处看着的刘姥姥睁开了眼睛，“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顾行迟一颗心落了地，看着稳婆怀里皱巴巴的、眼睛都没睁开的婴儿，不由皱了皱眉。
稳婆心里咯噔一下，看侯爷这样子，难道是不喜欢女孩？想想也是，不少勋贵人家都喜欢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就算后来有了女孩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顾行迟伸手轻轻戳了戳婴儿的脸，突然笑了起来，“女孩好，女孩好。”就是丑了点，不过他和阿凤不嫌弃就好。
稳婆一怔，原来是她想错了？侯爷看起来并无不满。
突然，孩子嚎啕大哭起来，顾老夫人被柳氏搀扶着走了过去。顾行迟赶紧冲进了产房去看凤姐。
柳氏和顾老夫人发自内心的欢喜，冯氏就更加高兴了，看来老天还是保佑她的，让凤姐生了个女孩。
她忍不住叹道：“原来是个姐儿。”
顾老夫人哄着孩子，眼睛也不抬，道：“是啊，这可是昭华的嫡长女，顾家的嫡长孙女，自然是金尊玉贵的。”
冯氏心中颇为不服气，大房子嗣单薄，王氏的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姐儿，老夫人居然还很高兴？
姜夫人看到顾老夫人的确很喜欢这个孩子，彻底放心了，也赶紧进去看凤姐。
天气闷热，凤姐又出了一身汗，只觉得黏腻腻的很不舒服，屋子里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很是难闻。
顾行迟见她形容憔悴，有气无力，越发心疼，吻了吻她的额头，“你辛苦了。”
凤姐摇摇头，“看过孩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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