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礼数,陈湄先给老夫人见了礼。
顾老夫人并未表现出不满,对她道:“陈姑娘请坐。”
陈湄施施然落座。
老夫人道:“陈姑娘难得来一次,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陈湄淡淡道:“我知道我身为晚辈,到您面前说这些的确是失礼,可太子妃是我亲姐姐,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请恕我实在无法做到视若无睹。我知道,您虽然不太管事,但是个英明睿智之人,您岂会看不出顾朝雨是什么样的人,太子妃又是什么样的人?二姐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妃,从未害过一个妾室和孩子,府上的人皆对她敬重有加,她又怎么可能因为嫉妒去陷害顾朝雨呢?
再者,我二姐曾失去过一个孩子,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自然是视若珍宝、小心谨慎,又岂会为了陷害顾朝雨而搭上自己的孩子?可顾朝雨却将一切推到我二姐身上,明明是我二姐没了孩子,她倒成了受冤屈的人了?太子看不清事实,可世上不乏眼明心明之人,其中内情究竟如何,您一定能猜到罢?我知道您可能会说,顾家二房已被赶出顾家,让我去寻二老爷和顾四公子讨要说法。
即便如此,但顾朝雨在嫁进太子府之前一直都是在顾家生活的,现下她的名字仍在顾家族谱上,我来侯府找你们要说法不是应该的吗?老夫人,顾家也是世家大族,一向家风严谨,竟然养出顾朝雨这样狠毒自私的女儿,着实让我惊叹。她害的不只是太子妃,还有太子的嫡子,难道您也无动于衷,任由这样一个女子败坏顾家的风气?”
顾老夫人良久不言,过了许久才喟叹一声,“我自然相信太子妃,她素来贤良大度,不会故意陷害妾室。”
“既然您看的清清楚楚,难道还要故作不知,纵容顾朝雨吗?”陈湄道,“您说我骄横也好,说我无礼也罢,今天您若不给陈家一个说法,我定然不会罢休。”
顾老夫人问道:“你能代表陈家?”
“父亲怕和顾家作对惹出事端,但我不怕。因为那是我的亲姐姐,我的亲外甥,我不可能还保持冷静,不可能忍气吞声。”
顾老夫人突然笑了,“三姑娘真是快人快语,与众不同。”啜了口茶,她道,“顾鸿和顾彦文之所以被除族,是因为他们犯了大错,不能为顾家所容。可顾朝雨明面上却没犯什么大错,我念及与她祖孙一场,她又是个女子,为了保留她三分颜面,她的名字依旧在顾家族谱上挂着,只可惜她不明白我的苦心,反而助长了她的气焰,手段愈发狠毒。”
陈湄心中惊讶,表面不动声色,“既然您都明白,不知要如何处置她呢,您总不能还舍不得她罢?”
陈湄稳坐如山,顾老夫人不答应她就不走。
顾老夫人也不生气,道:“三姑娘放心,此事顾家定会给陈家和太子妃一个交代。”
陈湄觉得恶气出了一半,起身道:“陈湄在此谢过老夫人了,还请您不要计较我的失礼。”
顾老夫人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三姑娘说的入情入理,我岂会将这些放在心上?”
陈湄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凤姐,道:“既如此,晚辈就先告辞了。”
陈湄一走,顾老夫人道:“再派人将顾家长辈请来罢。”
当初她动了一点恻隐之心,想着顾朝雨一个女子被除族面上会不好看,谁知她这样胆大包天,不择手段。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她和顾彦文一起除族,也会免去不少麻烦。
就在大家议论着太子妃用小产陷害顾朝雨而顾朝雨又被皇后责罚的时候,从顾家传来一则消息。
因为顾朝雨不贤无淑,有损顾家家风,所以被除族了。
这些明显是顾家人故意传出去的,分明就是打顾朝雨的脸。这不就是告诉大家,太子妃是被冤枉的吗?这下子顾朝雨最后一点依靠也没有了,看她还怎么得意。
而顾朝雨连博同情的机会也没有了,顾家人最后一条退路也不留给她。
有人觉得顾家人大义灭亲、明白事理,还有人说是顾家受了陈家的逼迫才不得已将顾朝雨除族的。但无论是哪一种,对顾朝雨都是一种打击。
但是陈家人却不像其他人想的那般得意。
陈太傅拿着戒尺,看着跪在地上的陈湄,“你现在长大了,有主见了,就学会先斩后奏了是吗?我什么时候让你带着人去顾家讨要说法了?现在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我这个做父亲的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可真有本事。”
一边说,一边就要打她板子。
徐夫人忙拦住陈太傅,“不就是这点小事,你至于吹胡子瞪眼的吗?她可是你女儿,打伤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陈太傅指着陈湄,“这么大的事不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张,现在人尽皆知,你还让我不要生气?”
陈湄低着头,嘀咕道:“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二姐受苦,我岂能坐视不理?父亲咽下这口气,我可忍不了,太子对二姐漠不关心,我不能视而不见。否则,外人只会以为我们陈家人好欺负。”
“你还有理了?”陈太傅气的胡子颤抖了一下,“你一个女儿家,跑别人府上去闹像什么样子?”
“二姐一直温良恭谨,规行矩步,却总是委曲求全,我偶尔不规矩下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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