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从十四岁生日到二十七岁生日。
十三年了。
十三个生日。
人们说十三是最不吉利的数字。
然而他不在的每一个生日对她都是一种折磨。
他死的时候还不到十五岁。
而她已经成长为现在这样的一个悲伤的成年人了。
“我已经习惯了,”她低声说,“至少我觉得我习惯了。”
这已经比她十五岁生日让她感觉要好了。
这一切已经比起她结婚的那一晚要好了。
那一晚……
她克制自己不去想,将他的魔杖还给他,“谢谢你,回去吧,孩子。”
她很努力,但是她依然在想,你越告诉自己不要想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就越在你的脑海里盘旋。
她神色透出一股子恍惚和脆弱。
她一直都这样,像是易碎到极致。
也美到极致。
他立起身子,突然克制不住的弯下腰想要亲吻她,可是就在他快要接触她的那一瞬,她突然从恍惚中回过了神。
她猛地向旁边一缩,颤抖着尖叫起来,“别碰我!”
她下意识的抗拒着他。
他停住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出了这种事情。
门口的小精灵问,“怎么了?夫人?”
他紧张的胃都抽起来了。
她镇定了神色,她的手掌按在他的胸口上。
她先是高声,“没什么,不用进来。”是对家养小精灵。
随即她冷淡的说,“你该走了。”
他停住了,他说,“对不起……”他有点慌乱,“我只是……”
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转过头去,“你该走了!”
她想要呕吐。
男人,男人,男人!
一个个都令人作呕!
她深呼吸,她知道那不关他的事,她知道这主要是自己心情不好。
她重复着,“你该走了,孩子!”
别叫他孩子!
别叫他孩子!
他不是一个孩子了!
他二十岁了。
还有两个月他就满二十岁了!
但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他不该试图吻她的,他怎么可以那样做!
她的手掌还搭在他的胸口上,用力地,抗拒地。
可是他……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可是……
他知道自己也在……愤怒。
愤怒她的抗拒,愤怒她的丈夫,也在愤怒自己……无能为力的自己。
可是……
她手掌又用了力。
但是那点力气其实毫无意义,甚至那点抗拒在某种程度上更撩拨了他的某种欲望。
她离他这么近……
她个子不会超过五英尺半,她的手腕是那样纤细,按在他胸口时几乎是柔若无骨的。
她这样软,这样小……
他一只手就能制住她。
他想把她就这样按在沙发上,他知道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够那样做……
她实在是太年轻的时候就被囚禁了,她真的什么也不懂,这种程度的反抗……
她呼出的气扑在他的面上,那气息都是细弱的,哪怕她已经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浑身紧绷并且害怕着,她也没有更大的力气了。
那种他只要再用一点力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的感觉几乎要蛊惑住他了……
她像是一只猫一样……
不,她不见得比一只猫更强壮。
她连魔杖都没有……
如果他……
他满脑子都是这种疯狂到几乎失控的念头。
然而她的那双绿眼睛已经含着泪了,她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甚至已经在发抖了。
“汤姆……”她小声叫他,“汤姆?”
他吓到她了,她在害怕。
她怕的要哭出来了。
他不想让她哭出来。
他想抱抱她但是她坚决不让他碰她。
可他真的很想要一个吻……
一个吻就好,夫人……一个吻……
他深呼吸,知道自己不愿意但是必须这样做,他不能再让她讨厌自己了。
他得离开,他不能那样做。
他拎起箱子,快要走到客厅门边的时候,他转过头望着她,轻声说,“生日快乐,夫人。”
客厅里难得一见的很暗,非常暗,隔开了一点后几乎就看不见对方的神色,面容模糊到只有一个隐约的影子。他已经看不清对方脖子上的伤痕。
这样暗淡的光线下会让你有一种困惑,困惑那样的伤痕是否真的存在。
但他知道那伤痕存在。
那伤痕在她脖子上,也在他脑子里。
挥之不去。
他等了一会。
没有任何回答。
他终于开了门,出去了。
而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终于可以蜷缩在沙发里环抱住自己了。
她穿着鞋子,两只胳膊紧紧环抱住自己的膝盖,让自己变成小小的一团蜷缩在沙发的两个扶手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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