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出生一会儿的男孩的名字已经被大多数人忘掉了,只有少部分人还记得,他是一个聪明而且安静的男孩,是的,一个男孩,他快过自己十五岁生日的前两个月就死于一场意外。
他是莱恩苏摩。
在他死之前六个月零十四天的时候,他正忙着和自己那显然身体已经开始变得虚弱的妹妹,艾维拉苏摩争论一个问题,他说,“艾维拉,我并不相信我们母亲家族的诅咒是不能被破解的……”
艾维拉并不愿意听他这样说,“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下来他们都没有破解它?”
她那个时候的身体状态已经有点糟糕了,她玫瑰色的嘴唇颜色越来越淡,与此相反的事情却是她深翡翠色的眼睛越来越亮。
她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她开始懒得说话,不愿意奔跑,可是她还是愿意和她的兄弟就这一个问题争执不休,她说,“如果我们当中总有一个人要死去,那么就让我去吧。”
莱恩说,“不。”然而冬天的风又冷又大,哪怕今天是个难得一见的,艾维拉最喜欢的晴天。她也依然将袍子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将自己牢牢的包在里面。
他们当时正走在草地上,风吹过来,艾维拉金色的长发在空中凌乱的飞着,莱恩帮她拿着包,好让她空出手去整理被风吹乱的长发。
她正整理着,一只金色飞贼却冲了过来,莱恩将艾维拉往自己这边扯了一把。
她没有防备,直接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莱恩说着,“我太用力了……”
“不,”艾维拉摇摇头,“是我没有站稳。”
是的,她最近身体越来越差,反应也越来越慢。
“你怎么了?”他意识到了她仿佛有一点不对,“艾维拉?”
“我的头有点晕。”他妹妹看他一眼,迷迷糊糊的向他伸出手,“莱恩,我感觉不大好。”
她晕了过去。
那几个正拿着金色飞贼闹着玩的格兰芬多的学生虽然马上过来道歉,但是很显然,这一切毫无帮助。
他们将艾维拉送到了医务室。
当时的校医是一位年老的先生,格雷先生,他佝偻的身子像一只虾一样,皮肤上长满了褐色的斑点,他看见了被送去的艾维拉,忍不住叹气,“一直都这样。”
莱恩装作没有听见。
格雷先生给她喂了些药水,说,“让她在我这里稍微躺一会,等她好了我就让她回去。”
“没有根治的方法吗?”莱恩忍不住问。
“年轻人。”格雷先生整理着自己乱糟糟的桌子,或者我们根据他动作的本意称之为将桌子左边堆着的东西移到右边。“你的母亲的兄弟,你母亲的母亲的兄弟,都是这样的。”
“那么这一回为什么不是我?”莱恩反问道。
“我不知道。”格雷先生叹着气,“你要不要喝一杯草药茶好好休息一会?”
莱恩谢过了他,去看自己熟睡着的妹妹。
“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呆在家里,不要到这里来比较好?”他自言自语,顺便又去开窗透气,短暂的阳光之后是持续的阴沉。
艾维拉最讨厌的就是没有阳光的日子。
然而身在英国,没有阳光的日子实在太多了些。
他和院长请了假,院长知道他们家世代诅咒,她满怀着同情的同意了。
他只想多和她呆一会,哪怕只是那么一小会。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母亲已经将写着对家族的世代诅咒的研究的册子给了他。
他绝望的发现那几乎是无解的。
是的,他们家几乎一直都是拉文克劳,然而就算是聪明的拉文克劳,就算是喜欢钻研一切的拉文克劳,几百年下来的研究也从没有破解掉这一魔法。
他打开书本,看见上面上百种字迹在不断的争论,如何解决这一魔法。
每个人在将这一本书转交给下一代之前都会将自己的一抹意识存在里面。
也并非所有的意识都在争论这个问题。
正如同此时有一种亮紫色的笔迹在不断的重复一段话,“万物终将归于虚无。”
它将自己擦去,又不断的显现出来。
它显然来自一个相当出众的巫师。他们家族从来都是相当出众的巫师,但在这本笔记里面,依然有着高下之分。
它的出现使得其他笔迹都只能存在于它之下,它的颜色那般鲜艳,反衬出底下字迹的暗淡无光。
他捂住字迹,又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妹妹。
终于开了书包,取出鹅毛笔和墨水瓶,他沾了墨水,在书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莱恩苏摩。”
他一出生就被这本书所认同。
所有的字迹突然停滞,随即转换为白纸,最后,上面开始出现他的名字。
从得到这本书开始已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甚至不用去看底下的那一排字。
他背的出来。
“我爱的,杀死我,
爱我的,被我杀死,
我们被爱囚禁。”
那是,用一种亮紫色的笔迹所写出来的。
大概是那不断用亮紫色笔迹写着万物终将归于虚无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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