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怒斥威胁过后,永琪眼含怨毒的盯视克善一眼,甩袖,步伐又重又急的离去,转眼便没了踪影。
克善敛容抿唇,看着他气急败坏的离去,片刻后,忽而粲然一笑。
十二看看突然露出灿笑的克善,再看看被踢的爬不起身的那苏图,表情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啊?
那苏图被踹的很重,一个无权无势的贝子也敢欺到他头上,轻贱他一方封疆大吏,心里没有怨愤那是不可能的,待他面色黑沉的爬起身,乍然看见郡王露出的灿烂笑容,内心的yīn郁更加深沉,颇为愤懑的朝克善问道:“郡王这是何意?您明明确定了那批劫银不在土匪手里,却为何还刺激五阿哥,挑唆五阿哥只身去山中探查?若他真个莽撞行事,遇见危险,很可能会殒命!这个责任您负的过来么?”
克善对着愤怒的那苏图浅浅一笑,轻飘飘答道:“脑袋顶在他脖子上,腿长在他身上,他要如何想,如何做,我们做奴才的怎么拦得住?莫说本郡王挑唆他,即便本郡王不挑唆,他早晚也会想到这个主意。那苏图大人若着实忧心,怕担了责任,自去派人盯紧他便是。”言语中竟是毫无遮掩的承认了自己有意教唆的事实,引得那苏图一口气梗在喉头,吐不出,吞不下,脸色当即涨的通红。
五阿哥与十二阿哥,端郡王有隙,这个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端郡王会狂傲到这等地步,当着他的面就行教唆陷害之事!是料到他会帮着他善后吗?难道就不怕他把这事禀告皇上知道?不过,这五阿哥也是活该!太过目中无人,苦劝不听,偏要一意孤行!且找人先把五阿哥看牢再说吧!
想罢,那苏图咽下喉头的一口气,面容恢复平静。
他平静下来了,十二却忍不住了,盯着永琪消失的方向,满脸担忧的说:“克善,你这次是不是做的过了?虽然五哥很不得人心,但是你这样刺激他,万一他当真一个人跑进山里,很可能会遇见危险,若运气不好遇见匪徒,丧命也有可能!”
我要的就是他遇见危险!若仅是受伤,算他命大;若死了,只能怪他时运不济!克善心里冷冷暗忖,面上却轻轻一笑,淡然答道:“太过了?我只是那么一说,决定是他下的,若出了事,得他自己负责,关旁人何事?再者,你们若是担心,派人盯着他便是。”
十二被克善不负责任的回答弄的面上一窒,彻底没了言语。以前克善对五哥仅是看不顺眼,没这么大仇怨啊?五哥何时得罪了他,弄成今日这种局面了?唉!也怪五哥自己不好!惹谁不行,偏去惹克善?自认倒霉吧~
内心为永琪默哀五秒钟,十二马上将这事抛到脑后,恢复了淡定。三人对视一番,转身欲向营房走去,见到身后站立的帝王,立马僵住了身形:皇上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十二和那苏图连行礼都忘了,第一时间朝克善看去,眼露惊骇担忧。
克善仿佛没注意到两人担忧的目光,表情平静,慢条斯理的上前两步,优雅的屈膝行礼:“奴才见过皇上,皇上圣安。”
“儿臣(奴才)见过皇上,皇上圣安。”被郡王请安的平静嗓音唤醒,两人连忙跟着跪下,起身后深深埋头,不敢直视龙颜,生怕从中看见盛怒。哪怕五阿哥再不得宠,他毕竟是皇子,克善意图谋害皇子,其罪当诛。
“起来吧!”乾隆示意几人免礼,上前几步,独独亲自扶起郡王,眼里没有怒气,只有满满的担心和宠溺,柔声问道:“你们这是上哪儿了?害朕找了一下午都找不见人。”虽问的是‘你们’,可那温柔的眼眸只盯着郡王一人。
十二和那苏图暗暗观察帝王神色,片刻后放下心来,暗忖:表情这么温和,刚才那事肯定是没听见了!
“去济南城里转了转,看看情况。”克善见十二和那苏图只顾着观察乾隆表情,没有答话,瞥乾隆一眼,微笑着回道。
“哦?怎么没叫上朕一起?”抚抚克善脑后黑亮的发辫,乾隆语气中虽带着轻微嗔怒,可那眉眼舒展间,每根线条都透着柔和与纵容。
“您还伤着呢,该好生休息才是。”偏头略略躲过乾隆一有动作就停不下来的大掌,克善边答边隐晦的斜睨他一眼。
乾隆为他的体贴心里暖融融的,又被他可爱的小眼神一瞪,心里苏麻瘙痒的紧,朗声一笑,揽住他肩膀朝另外两人挥手道:“走吧,随朕进帐。等人都到齐了便说说你们此行的收获。”
十二表情自然的点头,随行在后,对他俩的亲昵见怪不怪,那苏图却暗暗咋舌,垂首后面露惊异。
还不待他惊异完,乾隆慢下步伐,挥手示意克善和十二先行进帐,然后走到那苏图身边低声说道:“五阿哥那里随他折腾,不用去管,你只需把军营大门看牢了,不要让他随意进出闹出事儿来便可。若剿匪中他擅自行动,出了什么差错,朕不会怪你,只要你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就行。至于端郡王挑唆一说……朕没听到,你也没听到,明白了么?”最后一句话,乾隆说的很轻,很慢,务必要那苏图领会自己的意思。
今日克善这事儿做的恁是大胆莽撞!就那么肯定那苏图会给他遮掩给他善后?怕是早就瞥见自己到来的身影,故意试探吧?真是个睚眦必报,心性多疑,又缺乏安全感的小shòu!难道他以为永琪在自己心里能重要的过他?他可是自己独一无二的宝贝啊,两人根本没有可比性!不过,这鲁莽的小性子,当真是可爱的紧!让他想狠狠的将他那小身板揉进怀里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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