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认真点头:“就这些。”
彦佑一时怒,一时哀,竟是跺了跺脚,提声道:“你们两个原来都是不上心的!就我和那月下老人心心念念着你俩这段缘!我、阿夜、月下老人都询问着你的下落,他不答,我们便四处寻。前几日才找到了你,便连忙同润玉说了,可是、可是——”
邝露微微一笑:“陛下肯定答——随她去——可对?”
彦佑一愣后,又气的跺脚:“你若知道,也担忧九重天那些个杂事,为何不回去?”
邝露编着篮子,笑道:“我回去了,陛下虽不在意,可到底算是糟心。我想,过些日子自然会回去的。”
彦佑皱眉问道:“什么时候?需要多时?”
邝露编制篮子的手一顿,抬眼看向远处——那远处再远处,只有仙人的眼睛才能看到——
“到虚谷风沙挺直,浓烟不再燃起。”
彦佑愣住,也看向那处,随后苦涩一笑:“你这是逼谁呢?”
邝露疑怪的看着他,好笑道:“我从未逼谁。何况,如今的九重天缺我这一个天妃,不会有什么奇怪。”
彦佑长叹一口气,坐在她面前,哭笑不得的模样。
“润玉大病三天,政务却未落下一日,每日捂着心口,难受却不言语,脾气越发古怪——倒比你们这些服了陨丹的姑娘家像空心人。”
邝露没回话,仍是淡淡的眉目。
“我原想着,或许,你们去一趟人间,就会重归于好——毕竟,他已获得檀冢。”
提及檀冢,邝露眉心一跳。
“说句实话,若我是润玉,我会在人间,毫不犹豫的用檀冢。”彦佑笑道,“可惜,润玉不是我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
邝露低着头,回道:“是陛下,想明白了。”
彦佑哈哈大笑起来:“若他真想明白了,就会在当年同锦觅、旭凤的那段缘里超脱出来,早成了太上忘情的大道。”
邝露微皱了眉,抬头看他。
“润玉这人,于众生乃是普度众生的大慈悲。可于自己,却是心窄的紧。”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以为,你和润玉是一样的人——一颗真心劝扑在一个人身上,不计得失,不求回报,爱的自怜自艾,活得再无自我。”
彦佑看着微愣住的邝露,继续说道。
“其实,你并非是润玉那般的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爱润玉,活出了不一样的自己,摒弃了所有,却仍是站在光亮中,并非卑微,并非哀怨,而是一份暖阳下的心。
润玉爱一个人,会掀开了所有的阴暗,本是结疤的伤口会再次裂开流血,他会偏执,会卑劣,会变的完全不像自己。他将自己沉溺在淤泥中,就像小时候所有的悲惨过往一样。”
彦佑看着她,下了定语:“你和润玉,不是一样的人。”
邝露愣住了。
彦佑叹了一口气,抛出一颗球——那是蓝色的所见梦。
他这般叹道:“润玉的私心,叫人觉得可恨又可怜。”
ps——其实我也觉得,玉露这对悲剧才可能是最合理的结局。我也挺喜欢虐向剧情。
或许,到最后,我会写出两个结局。
我的第一宣言是:只要cp没人死,我就想要he!
我的第二宣言是:底层写手,爱虐爱后妈。
第五十章:到如今
梦里,视角停在了临渊台下,重回此时,邝露想到那日自己一跃跃下临渊台,也不由心惊。
“如今——润玉,我放过你。”
邝露记得,这是她那时留给润玉的最后一句话。
刹那间,润玉猛地用神力将视角拉到临渊台。
临渊台上,只有丹朱一人瘫跪。
邝露似乎听得到润玉心中的声音——
无她。
无她?
无她!
那时润玉的眼睛并不好,模糊的视线里,只看见那一缕青衣卷进了那团混浊中。
润玉赤红着双眼,飞奔而下,直落临渊台下。
临渊台下,是翻天的雷云,呼啸的戾风,狂卷那身白衣。
邝露听到他心中的嘶吼——邝露!
呼唤声刚落,一声震天龙鸣。
台下一道绿光猛地劈开了暗云黑风,闪出无限光华。
他已化成应龙真身,震天动地。这声龙鸣长啸,响彻六界。
眼前所看到的,仍是一片又一片吞吐火光的雷云,一阵又一阵的戾风刮破他的鳞片。
这条龙翻腾再如刀割般的雷云戾风之中,一遍遍鸣叫着。
没人听得懂。
可如今的邝露却听懂了——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邝露——邝露——邝露——
润玉每叫一声。
邝露心刺痛一下。
这声音却隐在这天雷之中,其实谁也听不见。
邝露知道润玉曾随自己跃下临渊台,可是,她不知道之后的事。
之后,是旭凤来,拦住了几乎自寻死路的润玉,他以六界逼的润玉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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