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位王一样,环顾俯视着我们。我仅与他对视了一秒就垂头撇眼,表示没意见。只是心中禁不住嗤笑一声:他果然是“酒吞”,专冲着女人下手。
“俺没啥子想法,就是怪舍不得她那些酒的。”班杰明扯着大嗓门嗷嗷道。
昆汀无奈地摇摇头:“我也舍不得。只是,伊莲娜她太聪明了,白天在她酒馆里同小韦说话的时候,她不停地想来同我插一嘴,明显是在套我的话。这么激进的试探方式,我想,她极可能是个能力者。今晚我们值得一试。”
“您说的有道理,我听您的!”库克先生点点头,然后吞吞吐吐道,“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把我的小五月留到最后……”
啧,俨然把昆汀那家伙当成新一任“狼王”了。
昆汀笑得有些为难:“对我们而言,首要任务就是先把能力者们全部击杀……但我们的信息太少了,包括小五月在内,大部分人的身份都还没确定。这还需要我们在白天多多观察和试探。确定身份后,我们好在夜里商量对策……暂时,我只能答应您尽量多留留她,行么?”
库克先生沉重的点头答应。
昆汀继续沉稳道:“那么今晚就锁定在伊莲娜身上了。只是,我恐怕她死之后,明天我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万一我明早被众人推出去偿命了,你们一定要稳住情绪,不要叫旁人看出端倪来。熬到天黑,就去杀死我那个同乡,小韦。”
我听到韦的名字,不觉抬起眼来,盯着他半天,道:“选她有什么原因么?若确定了韦才是什么能力者,我们为什么不在今晚动手,反而要去选那个身份不确定的老板娘?”
昆汀看了我一眼,绿眼睛里的情绪有些微妙:“我能力有限,还确定不了小韦的身份。不过也正是因为我跟她聊了许久还吃不准她的身份,才会让你们在我明早死后,直接动手杀掉她这个极会掩藏的劲敌。但我刚才也说了,伊莲娜已经怀疑到我头上了,我不愿再把她多留一天。比起小韦,伊莲娜才是更具威胁性的那一个。况且——明天会有什么新情况还说不定,或许我还死不了呢。”
……
一场血腥与欲望的狂欢过后,我们这些满月下的异形者终于稍稍餍足,踏着血色的月光行走在归途之上。
“喂!”我在钟楼的大厅里将准备回房的昆汀拦了下来。
“……你对我似乎有些不太满意?”他毛发上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脸上却是一副灿烂的笑模样,愈发凸显着此人的阴险狠毒,“不知道你有什么事么?”
我冷然一笑,直接道出来意:“你同韦到底是什么关系?别告诉我你们是旧识是同乡了。她是我领进沃夫镇的,我比谁都清楚她来这里完全是个偶然,在此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以及……你能解释一下你们在海崖边上的接吻行为吗?她是你刚找的情人?所以你才要我们在你死后,把她也一起杀了,好给你陪葬?”
听了这话,他终于收了脸上假惺惺的笑,目光探究地望着我,半晌才幽幽回答道:“我同她此前确实没有见过面。我是混血,打小就背井离乡,反倒是她与我留在家乡的表妹感情甚笃,所以也算是半个同乡。这一点上,我发誓没有说谎。至于情人……这就是你思虑过多了。我与她相认不过一天,根本就不曾深交,我总不至于饥渴到找个陌生人做情人吧?至于那个吻,不过是源自我家乡的小小礼节而已,是我对她受惊所示的安慰。而且,你应该看见了,是她先凑上来的,不是吗?”
我皱着眉,总觉得这解释有哪里不太对:“吻怎么会是在这种场景下的礼节?我家乡怎么就没有?”
“不要把我家乡庄严而隆重的礼节,同别处的相提并论,”他严肃道,“我们与你,根本就不一样。”
……
“啊!!!!是谁!?是谁杀了她?!!!”
侏儒抱着倒在干涸血泊中的女人,哭泣、嘶吼,丑得像个恶鬼。
侏儒嚎了半天,才住了口。他把女人毫无生气的头摆回浸透腌臜的枕头上,用床单从头到脚盖起来,之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关上了房门。
房间外面,还活着十三人,看着侏儒不人不鬼的样子,无不假惺惺难过,暗地里庆幸。
他木着脸,走到我们面前,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剔骨的尖刀,明晃晃地对准我们:
“你们……我今天一定要找出一个来给她陪葬。”
人群骚动了一下,立即就有惜命的想往酒馆门外逃。
“噔——”
尖刀从侏儒的手里脱出,正好飞到跑在最前面的小五月的脚尖前面。“我建议你们都别动,下一次瞄准的,可就是脑袋了。”这老矮鬼的声音阴测测的,伴着他从腰后抽菜刀的“刺啦”声,听的人汗毛倒竖。“我不管你们是狼人也好,普通人也罢,我只要一个凶手陪葬!不想死的,都给我互相检举。我倒要看看,杀死她的到底是谁?”
昆汀跟库克先生同时去拉回瑟瑟发抖的女仆。见她无恙后,丁鲲才转过身,迎着侏儒的刀尖慢慢道:“你别冲动,马里奥。万一你杀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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