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日给我来了电话。 “无论如何huáng老师不能在继续担任国际书记了,直接到文献整理室来吧。
金永勋已经升任部长,原来的代理部长现在是劳动新闻的主笔。但是,不能将国际部完全jiāo
给金永勋,要将能够管住他的人提升为书记。”那个人就是许耽。许耽想担任国际书记已经很
久了,我开始负责主题思想研究所,文献整理室,还有党历史研究所。统一宣传部由尹基福
任部长,兼任书记。 家人对我解任国际书记感到遗憾,但是我反而很高兴。有了学习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离开了权力斗争的中心。我到了距离党中央很近却山水秀丽的一个地方为金日成
父子编撰文集。一周回家一次。我还经常去主体思想研究所,主体科学院也有很多人经常来
找我。 这段时间我的主要经历集中在改革开放,我认为改革开放站在现实主义的立场,修正
了社会主义的问题,导入了资本主义的优越之处。不仅如此,还从根本上修正了社会主义理
论,我努力阐明以改革开放为方向的理论。
第九章 金日成之死
1993年, 我解任国际书记。金正日任命金基南为宣传书记,之前宣传书记一职一直由金
正日亲自担任。我建议由金基南接替我担任思想理论委员会委员长,金正日挽留我说,我是
主管思想理论的书记,应该继续保留委员长职务。考虑到宣传书记的威信,我又建议任命金
基南为副委员长,同时将与理论问题有关的国内宣传管理权转到宣传部,将主体思想研究所
与国际部合并,行使对外宣传的管理权。 另外在党中央内部又设立了一个“对外宣传理论问
题委员会”,由我担任委员长,宣传书记和统一宣传部书记担任副委员长。各个部门都有自己
的利益,管理起来非常困难。一旦与其它部门发生冲突,我往往不愿意行使权力,这个机构
后来变成了有名无实的部门。北朝鲜的经济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各个机关为了挣外汇纷纷成
立外贸公司,赚钱的过程中,腐败以及逃亡的现象也多了起来。金正日宣布整顿贸易公司,
并限制海外旅行。在党中央设立了“派遣审查委员会”,公安担当书记任委员长,国际书记是
副委员长,委员由军需工业担当书记、经济担当书记、科学教育书记、gān部担当书记等六人
担任。委员会每周召开一次审查会议,金正日亲自批准的代表团之外,所有的出国人员都要
经过委员会审查同意。我主张尽可能多的派人员出国,但是公安担当书记主张尽可能不派代
表团出国。 1993年3月,由于核问题,朝鲜与美国分歧加大,北朝鲜宣布进入准战时状态。
核问题最后得以协商解决,金正日对内宣称是自己“绝壁战术”的胜利。在我看来,是美国
为避免战争而采取的理智之举。 当时,北朝鲜许多高官因为参加金正日的酒会而死掉。酒会
通常在夜里举行,高官们喝的醉醺醺的开车回家,出事故在所难免(因为是秘密酒会,没有
让司机跟着)。 这样的消息金日成是不可能知道的,进入90年代,金日成已经丧失领导力了。
有一次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金正日自己出了事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露面。金正日没法
工作,重要的事qíng就需要向金日成请示。不过,真相一直瞒着他,金日成被告知金正日在治
疗身体疾病。金正日出事不久,已经处于绝jiāo状态很久的金敬姬哭着给妻子打了一通电话,
说因为哥哥很伤心。我猜想可能是害怕哥哥万一死掉,自己没有依靠。那次金正日真的很久
没有再露面,好像很严重。1994年,金日成虽然还能与我们见面聊天,但是连放屁都不能自
行控制了,我们都猜测他的日子不多了。
当时金日成听力已经出了问题,五月份做了眼睛手术。手术是秘密进行的,到底什么手
术不得而知,术后本来需要休息,但是恰好赶上卡特访问朝鲜,金日成过度疲劳,病qíng更加
严重了。与卡特会面时,金日成抖的厉害,为了博得卡特的好感,金日成qiáng忍着装出镇定的
样子,非常辛苦。接待卡特属于外jiāo部的工作范畴,我和金永淳只参加了金日成举办的午餐
会。 1994年7月25日,半岛南北双方进行正常会谈,金日成更加兴奋起来。我陪同他会见
外国客人,金正日表现的很兴奋,沉浸在祖国统一的幻想中。我猜想应该是金正日给他呈送
了假的报告,说南部人民热烈盼望着他。 1994年7月8日,我在古巴机场听到了金日成去
世的消息。7月13日,我回到平壤。妻子看起来比自己的父亲去世还要悲伤。儿子们认为金
日成的死都是医生的过错,骂他们该死。我这个人,兴奋了会掉眼泪,但是伤心时反倒眼泪
很少,因为我觉得伤心而哭是一种感xing的表现。但党全国齐哭之时,如若我不哭就太危险了。
孩子们通过电视看到葬礼后,责怪我哭的太少了,我真是无话可说。 站在我的立场,金日成
是对我最好的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我的大恩人。然而,金日成是个斯大林式的人物,对社
会发展有太多的非进步作用,难以评价。 无论怎么说,金日成去世,我内心深处并不太伤心,
反而更加憎恨他,是极端独裁造就了今日的朝鲜。7月20日上午,金日成的葬礼结束,我回
到办公室。突然接到了金正日的电话,“huáng书记,新时代到来了,我们要在新时代好好做事”。
我有点惊讶,对金正日来说,比我更加亲近的人大有人在,为何先给我打电话,这是没有道
理的。 金正日偶尔遇到问题会给我打电话,通常我都会奉承他,金正日听后会说,“在所有
书记中,huáng书记是老大,应该多问问huáng书记”,之前金敬姬曾经说过,“虽然近臣很多,但
是并没有可以真心信赖的人,哥哥很孤独。”我想到了刘备托孤,但是,此时我的思想已经变
了。未来如何,我无法想象。7月20日,我将金正日在电话中提到的理论问题整理成一篇文
章,金正日批准后以他的名义发表。 金日成死了,但我并不企望金正日的想法会有什么变化。
金正日的权力继承很顺利的结束了。
听说huáng海南道农业搞的很好,gān部们就过去参观。结果发现,农业耕作是不错,但是农
民们的生活真是惨极了。别说吃的,厨房里连做饭的锅碗都不够。gān部们把农民召集到一起,
问,“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农民们异口同声的回答,“没有”。我的心痛极了。党,不应
该只是讨论怎样永久保存金日成的尸身,讨论金日成铜像前应该放多少束花;在为这些问题
热烈讨论的时候,竞从来没有一个人为苦难的贫民提出议案。
gān部们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守护金日成铜像,我虽患感冒,还是被安排了一个小时的值
班。有的gān部为表衷心,守灵到凌晨。后来才知道,这些事qíng都有专人调查,并上报金正日,
最后在党本部会议上公开。更让人无语的是,听到金日成去世的消息,正在住院却没有立即
出院的人等等类似毫无关系的人都受到了处罚。主题科学院的一位博士因为听到金日成去
世的消息后还在修理自行车而被处分。在金日成去世那一阵子,哭成了一种竞赛。 真哭的也
大有人在,很多人长久以来相信了党的宣传。金日成7月8日去世,为了纪念这一天,每个
月的8号都有人去铜像前献花。金日成去世百日那天,所有人都上街参加活动,街道一度被
堵。去外国出访的gān部也要先去铜像前献花,外国客人到来,也要去献花。我认为实在是疯
狂,别忘了此刻人民都填不饱肚子。人们对金正日的称呼从“亲爱的领袖同志”变成了“伟
大的将军”,在党内正式文件上也开始使用“最高司令官”。金日成70岁寿辰时,有人提议给
他“大元首”称号,我表示反对,当时金正日也在。当着金正日的面,我明确的说,“我认为,
与其给一个军事领袖的称呼,不如qiáng调作为一名政治家的伟大,qiáng调领袖德行的伟大。”金正
日听后,说,“等到解放南朝鲜的战争彻底胜利时再给大元首的称号吧”。 金日成80岁寿辰
时,有人又提议给金正日“元首”称号,我又反对。“给领袖‘大元首’的称号是不错,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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