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了。当我跟学校说明我得病的qíng况时,还担心被退学来着。老师大概看我的脸就知道我是
真得病了,当天就让给我发了校服和皮鞋。我缺席期间,同学们已经学了一个月的英语和数
学。而我刚刚大病一场,接下来每天坐车走读,学习常常跟不上。虽然哥哥在平壤,但是我
还是坐火车每天走读。从家到学校20公里,先坐火车,然后还要还换成电车。跟以前一样,
我讨厌美术、音乐、体育。因为是城市的学校,又是商业学校,大家都很努力,尤其到期末
的时候,大家都在准备考试,但是我却要每天把大量时间花在路上。第一学年的第一学期,
我在50名学生中排30名。这个成绩是我预料之外的,有些羞愧。最难受的还是感觉自尊心
受伤了,我受不了。我把成绩表拿给爸爸,他反倒没什么担心。“你很快就会赶上去的,没必
要担心” 暑假期间,我主要补习了珠算。新学期开学后得到了老师的表扬,说我珠算进步很
快。到第二学期,我进步到22名,进步了八名。我的珠算在全年级是数一数二的,但是我想
永远拿第一,就参加了珠算小组,这样就可以在放学后抽出更多时间练习。 我的目标是成为
代表平壤商业学校的珠算选手,我们学校的珠算水平在全国乃至满洲(东北)都是很有名的,
曾连续五年获得全国比赛的优胜奖。因此学校给珠算选手的待遇很好。 三年级的时候,我获
得了全校比赛的优胜奖,这个消息还登上了平壤的新闻。当时每年在首尔举行两次全国大会,
一次由首尔高等商业学校主办,另一次由殖产银行主办。我作为学校选手参加了首尔高等商
业学校主办的比赛,但是结果却输了。我自己分析的原因是心理素质太差,所以从那以后,
我看了许多关于心理素质方面的书。 在图书馆我见到了中学的同学,他正在准备大学考试,
常去图书馆。我感觉他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中学时我的成绩比他好,这一点他不否认;我
在商业学校念书后又代表学校参加全国珠算大赛,他也知道。但是看起来他似乎很轻视我。
后来我知道了原因,原来他认为读商业学校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抱有更大的梦想,正
在准备大学考试。虽然他们读初中时水平一般,但是现在已经变化很大。因为他的态度,最
开始我有些难过。后来逐渐想通了,人一辈子不能活在别人的看法中,不是吗?四年级夏天,
殖产银行在首尔举行全国珠算大赛,我三年级时参加过,这次又被选为三名代表之一。但是
距离大赛还有没几天时的时候,我吃面条食物中毒了。 当时我已经搬到了哥哥家住。老师担
心我,来到哥哥家看我。我当时病的很重,老师对我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参加大赛太qiáng求
了,我再选别人替你吧。”“老师,我一定要参加。”“你还病着,怎么参加!身体比比赛更重
要啊!” 但是我无法抛弃比赛。我坚持要参加,老师没办法,就说,“这样吧,准备一名候补,
如果你不行,就让他代替。”我总算能参加比赛,不过一路上真是痛苦极了。我头痛的要命,
感觉随时会倒下。到达首尔站后,老师给我买了一杯咖啡振作jīng神。那是我第一次喝咖啡,
味道有点苦,但是喝完后还是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第二天起chuáng后,我感觉耳鸣,jīng神也不
好。可是都已经到了首尔,就更不能放弃了。我的水平比那位候补选手要高一些,即使身体
不好,表现的也会比他qiáng。所以我跟老师要求参赛。“能行吗?”“能行。”“好吧,好好表现。”
当时我真想比赛赶快结束后回家躺着。最后我获得综合优胜奖。也就是说,6个科目,我一
个问题都没有回答错误,取得了满分。获奖后我的生活方式变化很大。以此为契机,我开始
认识的人的jīng神比ròu体更重要。也真的确信,qiáng化jīng神就必须弱化ròu体。然后我开始练习少
吃饭,少睡觉,吃生米,经常绝食,冬天在寒冷的房间里睡觉。 当然还有更频繁的去图书馆
看书。读书的过程中,我了解到有一门学问叫做“哲学”。抱着对知识的饥渴,我读了许多关
于心理学、伦理学的书,还有许多文学书。托尔斯泰的《复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
都是那个时期读的。 在图书馆读了很多书之后,我开始觉得之前的珠算练习都是在làng费时间,
还有在商业学校读的书也是如此。我开始渴望知识。哥哥知道我的苦闷后对我说,“既然想做
学问,那就找世界上最难的学问去做吧。你可以的。”
当时我正想苦学,哥哥的话让我很感动。我很想学理科,但是因为色盲,不得不放弃。
还想学数学,但是我在商学院念书,是不可能进入数学专业学校的,也只好抛弃。正好这时
听说总督府有规定,如果进入前5名,学校会推荐学生继续深造。为了能取得好的毕业成绩,
也为了能够继续深造,我发奋学习,结果得到了去日本留学的机会。我去跟教务长商量该学
什么专业,他建议我学法学。当时私立大学有商科、经济学、法学专业。后来我曾经想,如
果当时选择经济学可能会更好。 本来毕业典礼是1942年3月举行,但是那一年却提前到1941
年12月。12月27日,我出发前往日本。我决心继续刻苦学习。 到日本后,我先找到前辈
们听取关于专业的意见。前辈们都很支持我学习的想法。他们说,日本劳动力不足,我完全
可以边打工边苦学。我最终选择了中央大学夜间法学专业,考试合格(同窗中只有我一人通
过)。 第一个学期结束前,我接到信,说哥哥死了。是jīng神病,没能住院治疗,年纪轻轻的
就死了。我给家里写了封信,说我自己打工,挣够了生活费和学费,让家人不用担心。爸爸
回信说,哥哥获得了保险赔偿,那些钱将用来养嫂子和哥哥的四个孩子(2男2女)。信中还
说,嫂子很能gān,不用担心。 因为哥哥的去世,我彷徨过一阵子,对学习也再提不起劲。日
本的宪法充满了对天皇的赞美。我就听着哲学概论、伦理学、心理学、社会学的讲义打发时
间。 挣钱方面,正如前辈们所说,并不很难。当时日本健壮的青年不足,只要在劳动介绍所
登记就会有活gān。不过登记的话还要缴税,我就直接去了劳动力市场。 我在东京时,一天只
吃一顿饭。睡觉也是在条件很不好的地方睡,照样没问题。我还经常断食。人与人不同,对
我来说,断食,少睡,yù望就会减少,心就会安定,自我觉得满足。不过也有断食期间意志
薄弱的时候。曾经有两个月我每两天吃一顿饭,还有六个月我只吃一点生米。我还将爱好物
品的习惯戒掉了,外套、手表等都卖掉了。但是即使那样的qíng况下,我还是坚持读报纸。 把
报纸读完后就丢掉太可惜了,我会剪报,还写笔记。在报纸上写字,为了能看清,需要比原
有的字大一些,这样以来,墨水用的就多了,我很心疼。 我十分节制,洗衣服、清扫、针线
活都是我自己做。自己能做的事qíng,绝对不会请别人帮忙。这样的习惯后来一直还保存着。
在大学里,我完全被哲学的魅力所吸引。西洋哲学史、德国古典哲学是我的入门书,我还在
康德的“纯理xing批判”上花了很多时间,后来在莫斯科哲学研究院学习时,我意识到年轻时
多读书是多么重要。
为什么?即使在德国古典哲学这方面,我发现自己跟莫斯科综合大学的本科生们也差的
很远。当时学校里有时局演讲会,我一定会参加,努力研判国际形势(怎么运转)。我确信日
本会败亡。随着日本在战场上节节失利,学生兵制度开始实施,许多朝鲜来的留学生都很紧
张,有的还病倒了,但是我不以为意。
有一天,在平壤商业学校的一位同学来找我,他在商业学校时年年考第一名,是个才子。
“怎么回事?”“学生兵,你怎么看?”“不知道啊,我不太清楚”“爸爸来信了,好像警察要
我去当学生兵呢”“不可以,日本很快完蛋,怎么能这个时候去参加日本军呢” 我不知不觉
提高了嗓门。 “参军后是不是可以逃到盟军那里?”, 我看着他说, “你有没有看到过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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