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定了神来,看了看后边的山坡,只是这时候黑乎乎的,连月光都没有,哪里看得出什么,倒是一边似乎有个小湖,在微弱的星光下闪着一丝晶莹,倒是让这个黑暗的世界平添了一份姿色。
薛蟠松了口气,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又闻到自己身上一阵阵血腥气,只能脱了外裳扔得远远的,幸好这时候即使晚上也不会太冷,黑暗中十分寂寞,透着让人不安的空dòng,薛蟠忍不住挨着身边的人紧一些:“皇上,证据找到了吗?”
“找到了,只等天亮将这些混账绳之于法。”姬栐调整了一下姿势,腿上的疼痛渐渐有些麻木了,索xing便依靠在薛蟠身上,想到那本账册心中更是恼怒。
薛蟠听出他话中的危险,也不再提到那个问题,转而说道:“这倒是知道你身份之后,咱们的第一次彻夜长谈了,只可惜这里没有茶也没有酒,早知道刚才的席上就多吃一些了,这时候倒是有些饿了。”
原本不觉得,被薛蟠这一说,姬栐才想起来自己午饭过后就没有再吃过东西,肚子不受控制的一连串响声,薛蟠忍不住扑哧一笑,却发现自己的肚子也不甘寂寞的叫起来,不由呻吟了一声说道:“要是没摔死反倒是饿死在这儿就完了。”
姬栐伸手搂住他,将自己的重量慢慢放在他身上,一边笑道:“放心吧,有朕在,饿不死你。”
薛蟠扑哧一笑,点头说道:“是,是,是,可惜今晚上连个月亮都没有,不然倒是还可以当做夜游,那边有个湖,也不知有没有鳄鱼什么的,晚上也不能过去看看。”
姬栐也知道他是闻不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但黑暗中的湖面确实不能轻易接近,他的腿不能动弹,要是薛蟠出了什么事,自己可是连救他的机会都没有,也只能委屈他一夜了:“忍耐一下,等天亮他们找来就行了。”
“嗯。”薛蟠点了点头,倚在山坡上靠下来,也没有挪开肩头的重量,半晌才缓缓说道:“姜维,对不起,曾经有一度我想放弃你。”
姬栐怔了怔,更贴近了少年一些,鼻尖可以闻到那带着血腥味的气息,才说道:“最后没放弃就好,也是我不对,若是我早些告诉了你,让你有些准备,最后也不会弄成那样,你当时一定认为我戏耍你吧。”
“我知道你不是的。”薛蟠说道,即使害怕恐惧,当却从未想过他们的qíng谊只是一场戏耍,他有着不知明的的信心,相信即使没有了将来,过去的感qíng也都是真实的。
黑暗中,姬栐没有再说话,心中只是一阵阵酸涩着,也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而带来的感动,还是觉得当时自己的徘徊值得,只是相握在一起的手掌带来的淡淡温度一直暖到了心中,再也不想放开。
薛蟠慢慢诉说着自己当时的心qíng,既然打算再继续这段友qíng,那便不要留下任何瑕疵,若是将来因为当时的忧郁而产生隔阂,那岂不是很亏,让身边的人真真切切的知道当时自己的想法,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姬栐只是依靠在他身上,一边忍着右腿的异样,一边听着他的细声慢语,忽然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未尝不可,能这么接近着这人,贴切的闻到彼此的呼吸,知道彼此心中所想,相互间没有一丝一毫的阻隔。
那人毫无防备的让自己依靠着,丝毫没有闪躲,细嫩的脖颈就在唇边,带着年轻的芳香,那熟悉却陌生的气息,是他眷恋无比的温度,姬栐忽然觉得自己是入了魔障,不然现在的他,右腿还不知如何了,为什么有心qíng在黑暗中审视就在眼前的细嫩脖子。
为什么想到毫无防备这样的词语,为什么薛蟠应该要闪躲,为什么,他想在那脖颈上印下自己的痕迹!为什么遇到危险,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人,为什么看见那浑身浴血一身迷茫的人,心痛的无以复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即使一次次遭遇冷脸,也不想放弃这段感qíng,执意的将他拉到身边,为什么只要看着他笑,就觉得满心欢喜,为什么瞧着那冷脸,就觉得一心愤怒!
是的,他真的魔障了,为什么对着自己的兄弟,知己,朋友,产生这般禁忌的感qíng!
这一刻,幡然醒悟的人,理清了所有的思绪,所有的qíng感汇聚到了一点,却无法喷发出来,他知道,让他依靠着的人,是多么的相信自己,因为那份相信,让他无法跨出那禁忌的一步,怎么能,让这个人变成脔宠一般的存在。
第48章 脱困
这一夜,薛蟠终于摆脱了禁锢着这份qíng谊的枷锁,决定用真心去对待这位君王,即使拥有天差地别的身份,也要用一腔赤子之心对待,对君王的友qíng,有时候也可以信任。
这一夜,年轻的君王终于发现,隐藏在内心深处的yù望,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qíng思,那掩盖在友谊之下的心思昭然可知,却只能生生的压抑,因为,不想折断这人的翅膀,让后世的史书污染高洁的人。
截然不同的心思,紧紧依靠的身体,爱qíng或者友qíng,将他们紧紧缠绕,无论发生什么,再也无法分割。
待薛蟠渐渐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只觉得肩膀一阵酸麻,转头见看见姬栐紧靠在自己身上,依旧沉睡者,薛蟠微微一笑,伸手推了推他说道:“大哥,醒一醒,天亮了,我们还是快些找到出路吧,不然他们也难找到这里。”
推了几下,却发现姬栐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薛蟠微微皱眉,蓦地捂上他的额头,就觉得额头滚烫,显然是发了高烧,再细细一看,姬栐因为护着他滚下来,身后的衣裳破了好几处,最严重的是,那右腿脚踝肿了一大块,想来也是昨晚那时候伤到了。
薛蟠不是医生,也不知道那脚踝是扭到还是骨折,只知道这高烧的人不能拖下去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反身将他背在身上,四下张望,见那高坡并不是很陡,但要是背着一个人上去也很困难。
薛蟠一咬牙,将昨晚扔掉的外套捡了回来,撕成了一条条的布条子将姬栐绑在自己身上,将右腿小心的挂在自己手臂上,才连背带抱的带着姬栐往坡上爬,一夜未进食,加上连番劳累,薛蟠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再感受到姬栐身上滚烫的温度,心中又急,脚下连滑了好几下。
薛蟠不知道外面的追兵走远了没有,但姬栐的伤势绝对不能再拖延,那腿伤还可以在治疗,但古代没有有效的退烧手段,要是耽误久了伤了脑子,那他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薛蟠又责怪自己到底成了拖累,害得姬栐受伤,又侧着耳朵听着动静。
姬栐比他大了快十岁,身型更是高立挺拔的,平时看着并不如何健壮,其实身上都是紧梆梆的肌ròu,这时候却都成了薛蟠的负担,背着一个比自己高比自己重的男人爬斜坡,还是个比得过小山的,顿时困难了百倍。
等终于翻过山坡,薛蟠就只有喘气的份了,却知道不能在这里停留,使劲背着姬栐往外走,一路上可以看见昨夜士兵搜捕时砍下的树木,那尖锐的借口触目惊心,薛蟠尽量小心的往外走,生怕这时候遇到追兵。
蓦地,隐隐听见前方传来声响,薛蟠一惊,背着姬栐躲在一棵树后,用树叶将两人都隐藏起来,才透过隙fèng朝那边望去,只看见一队士兵朝着这边搜查过来,薛蟠捏紧了拳头,不知道这些人又是哪一方的,要是来追捕他们的,这时候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该死的,找到了没有,都给我找仔细了,要是那两位出事,在这里的每一个能活的。”没等薛蟠研究完是士兵的服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在薛蟠耳中炸了开来,甚至比那人鱼的歌声还要优美动人,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薛蟠背起姬栐朝着那边跑去,“赵怀,我们在这里,快过来,皇上发烧了,快找大夫。”
赵怀心中一惊,远远看去只见薛大人一身láng狈,身上还有血迹,皇上在他背上不知死活,那衣服做成的帮带上都是血迹,显然是受了重伤,哪里还敢耽误,连忙跑了过去,待看先那血迹不是这两位人物的才稍稍安心,转身吩咐人背上薛蟠,自己弯腰背起皇帝往回走,生怕多耽误一会儿。
见到熟人,薛蟠终于松了一口气,浑身乏力的任由人背着在林中飞奔,既然有士兵在,他们应该一惊控制住旬域的qíng况了吧。
等姬栐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挣扎着睁开眼,却没看见那牵挂的身影,猛的抓住身边人的手斥道:“薛蟠呢,他人呢?”
那被拖来给皇帝看病的大夫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位爷发的这是什么疯,吱吱呜呜的说道:“薛蟠,薛蟠是哪位?”
姬栐怒气攻心,差点没再一次晕过去,幸好一边守着的赵怀连忙走过来,拱手说道:“爷,您醒了,薛少爷守了您一夜,这时候去煎药了。”
姬栐这才发现赵怀就在chuáng边,心中安定下来,他若是进来了,那就是控制住了场面,薛蟠也不会有事,总算是放开了手中的大夫,听赵怀的意思自己的身份应该还没有bào露,心qíng松了下来才觉得头痛yù裂:“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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