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栐非常清楚,要同薛蟠在一起,最大的困难不是薛蟠能不能接受自己的感qíng,而是在他们周围的视线,薛蟠在乎的家人,青史的记载,因为喜欢,所以不想这个人左右为难,因为喜欢,也不能让他遗臭万年。
但是,一个人的理智也是有限的,所以当看到薛蟠对着自己的妻子流露出关qíng的时候,皇帝陛下无法忍受那样的qíng景,甚至对自己的亲妹妹产生了杀意,要是薛蟠再留下来,再在他的面前表现夫妻qíng深,姬栐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住心中的凶shòu,那个端惠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留下一条命来。
所以即使知道这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姬栐还是找了一个理由将薛蟠送了出去,一个轻松并不危险,却并不是无事可做的理由,让薛蟠不知不觉中离开,但看着那人的身影渐渐消失,皇帝不由自主就到了薛家,甚至不明白自己是过来做什么的,他当然不会也不能像那些争宠的女人一般示威,只是脚下的步子已经踏了进去。
看着端惠诚惶诚恐的出来迎接,脸色带着一丝焦虑不安,姬栐心中有些宣泄的痛快,顿时痛恨自己如此反常的心态,但看着端惠小心翼翼护着的肚子,心中的怒气是怎么都隐藏不住,yīn沉的脸色看得陆公公直哆嗦,生怕皇帝陛下一个不小心就杀了端惠公主,那事qíng可真的大条了。
姬栐当然不会杀了端惠,这时候拿端惠开刀,折腾没了薛蟠的儿子,不说薛蟠会不会为了这件事qíng跟他决裂,就是将来难道还要为了薛家的子孙后代再忍耐一次不成!大手一摆,示意跪着的几个女人起身,看着薛蟠的娘亲和妹妹,姬栐倒是心平气和了一些。
端惠心中不安万分,皇兄一向不待见自己,就是上次进宫的时候也没有多亲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探望,再想到相公可不是今天出京,不由为薛蟠担忧起来,莫不是很危险的事qíng,皇上才会过来施恩。
姬栐很享受女人这副惶恐的模样,但也怕吓坏了薛蟠的儿子,到时候那人可又要拿绝jiāo出来说话了,皇帝陛下觉得自己也太没骨气了一些,一遇到薛蟠的事qíng,妥协的总是自己,现在为他娶了媳妇生了娃,还要cao心不要吓坏他的女人,真是再窝囊不过了。
“薛爱卿出京为朕办事,想来你们也都知道了,这次事qíng机密非常,定不可透露半点风声,薛爱卿这段时间并不能与家中联系,还望薛夫人薛小姐不要担心,端惠,你也要紧着身子,小心孩子。”姬栐品了口茶,察觉那正是自己当初赏给薛蟠的茶叶,心中一阵不悦,这薛蟠怎么也不好好藏起来一个人喝,一点儿也不知道珍惜。
薛王氏和宝钗连忙应了,端惠也点了点头,维持着为何的笑容,但见皇帝的眼光从她肚子上扫过,带着冰冷的刺痛感,让自小从宫中历练出来的端惠也吓得一愣,有一种被剐去是感觉,不由伸手护住腹部,讷讷答应。
姬栐看着她的动作,心中更是不悦,皇家无亲qíng,尤其对方还是常年不见的妹妹,又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姬栐几乎立刻考虑起端惠生完孩子之后的价值,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一道生死关,要是这个女人……不行,在紧密的事qíng也没有不漏风的,薛蟠是个榆木脑袋,要是被他知道事qíng真相,别说一辈子,以前的jiāoqíng都完了!
皇帝陛下又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最后最点关注了一下端惠的肚子,便带着陆公公扬长而去,留下几个大喘气的女人,宝钗首先沉不住气,拉着端惠惊讶的说道:“原来皇上这般年轻,看起来也很和善呢。”
端惠抽了抽嘴角,想到那冰冷的一眼,心想那个君王身上哪里有过和善的品质,但一看薛王氏和宝钗,似乎除了兴奋和尊敬并没有多少恐惧在,再细细一想,这才发现那份杀意竟然都是针对自己的,端惠不由皱起了眉头,她身上有什么理由值得皇帝动杀意的。
端惠长公主原本就是极为聪慧的人,前后一联想,断断续续的想到回宫那一次,薛蟠面前丰盛的餐点,那一眼带着qíng意的神qíng,心中猛地一跳,捏紧了帕子,对着薛王氏和宝钗僵硬的笑着,不可能是她想的那样吧!
薛蟠当然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皇帝就后脚进了家门,重点照顾了一下他的老婆和孩子,坐在稳当当的豪华马车上,吃着暗格里的小点心,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子,依靠在舒适的ròu垫上,快活似神仙的薛蟠觉得把家里托付给皇帝再放心不过了,压根没有担心家中的女人,正想着到了江南还能痛快的玩一玩呢,对了,一定要给娘亲妹妹老婆,最重要的是未来的儿子带点礼物回去,他也要假公济私一回。
被薛蟠靠着作为软垫的,却正是刘延,薛蟠这次出门时用了经商的理由,正好江南那边是有几家商铺,那就顺便带着刘延去看看账本,也好掩人耳目,其实薛蟠也是怕了刘延的工作狂劲道,自己要是不在,就没人去催他玩耍休息,他可不想跟上次一样,出去一趟回来就看见一个gān尸似地人物。
一想到上次从旬域回来,刘延红肿着双眼,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来迎接的模样,薛蟠心中又是觉得好笑,又有一份窝心,顺手拍了拍作为枕头的大腿,笑着说道:“刘延,这次少爷我带你好好出去玩玩,江南可是好地方,地方好,人也好,到时候你要是看上哪一个,咱们在当地就娶过来。”
刘延不会说话,这个姿势也不方便拿纸笔,只是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能这样陪着薛蟠,甚至还能跟着出去办公,能让他安心的躺在自己的腿上,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对刘延来说,这马车上的日子就已经是天堂了,即使无法跟薛蟠对话,但能听着这个人温润的声音,即使无法得到答案,依旧一件件跟他商量,刘延觉得自己心中跟吃了一斤蜜糖似的,甜的都没边了。
薛蟠翘着二郎腿,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外边坐着赵怀驾马车,都是熟人,也不用在乎什么礼仪了,只是刘延的大腿太瘦,枕着时间短了还好,长了就觉得咯人,薛蟠伸手捏了捏,心想这么多年也没有亏待了这个人,怎么就胖不起来呢!“刘延,这次到了江南你可要好好吃一些,养胖一点才好,现在当枕头都太瘦了。”
刘延为自己少ròu而感到沮丧,不能让薛蟠躺的更加舒服,他就觉得那是自己的问题,不由后悔起在薛家的时候也不好好吃饭,要是能把每天送来的饭菜都吃完,一定能长成一个大胖子吧,那样的话少爷也不能嫌弃了。
薛蟠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就让刘延定下了把自己喂成大胖子的目标,依旧舒舒服服的吊着二郎腿,心里盘算着去了江南要如何行事,看姬栐的意思是不要闹大,能暗地里解决是最好,但要是调动军队的话,怎么能悄悄的解决呢。
“赵怀。”薛蟠蓦地起身,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看着兼职车夫和护卫的赵怀侍卫长,见他戴着一顶大蓑帽,颇有武林高手的风度,忍不住笑道,“赵怀,你这样打扮倒是好看,只是不会引人注意吗?”
赵怀嘴角一抽,心想薛大人你那是蒙在谷里,陆公公那都差点明说了,皇帝陛下这是要支开您呢,根本就是跟端惠长公主吃飞醋啊,那江南的几只小鱼小虾能翻出什么làng来,再说了,这不还在京城附近吗,还有大半个月的行程呢。
“公子,江南多有这样打扮的,并不会引人注意。”赵怀心中感叹皇帝的小心眼,为薛大人的后知后觉惋惜,但嘴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回道,这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皇上的心尖儿啊!
薛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也是下雨天吧,罢了,我想过了,那些人的消息,恐怕还是当地的地头蛇更了解一些,到了那边,你先去跟黑道上的探探消息,确定他们的人数目的再行动,保证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斩糙除根。”
赵怀心中想着薛大人还真尽职,却不知那是皇帝的调虎离山之计,江南指不定什么都没有呢,嘴上却只是讷讷应了,反正薛大人要怎么做,自己跟着就是,他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大人的安全,让薛大人原原本本的回到皇帝身边。
薛蟠点了点头,钻回了马车,见刘延不甘寂寞的拿着一根玉条子雕琢着,凑过去一看,却是一根上好的青玉,上面已经雕刻出来了浮云图绘,薛蟠一眼就知道,那必定是为自己所作的,笑着说道:“刘延,你给我们做的玉簪都可以用上一辈子了,何必再费这个功夫,倒是你自己,用的还是当初那一个簪子,也不换一个好一点的。”
刘延连忙摇了摇头,伸手抚了抚头上的发簪,那可是上次第一次为自己置办的行头啊,那时候自己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死哑巴,要不是少爷出现,指不定就要被饿死打死了,衣服穿久了会破,只能换了,但这跟簪子,他要一辈子保留着。
薛蟠笑了笑,也不去阻止他的唯一乐趣,在薛蟠看来,刘延倒是有些像前辈子见过的艺术家,执着于他的雕刻艺术,车上无聊,索xing就凑在一边看那簪子慢慢成形,不看不知道,一根小小的簪子竟然要那么多道工序,当然,这根簪子最后还是落到了他的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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