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旭其实很不明白,皇帝怎么会突然派人过来调查前朝余孽的事qíng,而且要来也不该来他的苏城啊,一直揪着前朝这些小鱼小虾不放的难道不是隔壁州的那个家伙!但看看薛蟠气度温和,也不是那种到处打秋风的,便将心中的疑惑咽了下去。
徐旭一本正经的说道:“薛大人,自从接到皇上的密旨,臣一直在紧密调查,前些天果然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据说前朝皇帝共有一子一女逃出皇宫,一子妄想造反,在先皇时候就被诛杀,并没有留下子嗣,那前朝公主倒是留下一个儿子,但五年前在围剿中也已经丧命,那些前朝旧臣死的死,叛变的叛变,据下官所知,那公主儿子曾留下三子一女,在围剿中只有幼子逃脱,但据被抓的贼子说,那幼子是个傻子,逃出去到时候身边只带了一个老将军,这时候怕也是……”
听完他的话,薛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想皇帝口中所谓的逆臣贼子就是那个一个傻一个老的家伙,再一想这组合怎么就这么耳熟,蓦地想到来苏城路上的那一对主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qíng吧!
薛蟠才想着要不要告诉徐旭这个消息,就听见外面有衙役进来禀告道:“大人,外面的兄弟说发现了疑似前朝余孽的人,是不是要立即逮捕归案?”
徐旭立刻说道:“立刻把人抓回来,如敢反抗,格杀勿论。”
薛蟠挑了挑眉头,这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吧,虽然他是想早点办完事回去,但他还没开口,那些家伙就被抓住了,真是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而且,那所谓的前朝余孽不会真的是那对可怜的主仆吧,薛蟠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前朝余孽难道不应该是陈家洛那种大侠翻云覆海似地人物吗!
事实证明,当运气来的时候,从来不管是不是你需要的,薛蟠看着那被押进来的一大一小,老头儿因为护着少年,脸上一块青一块白的,少年两只手抓着一个小布包,不正是薛蟠刚才报给他的点心,薛蟠眉头一抽,有些无力的坐倒在椅子上。
徐旭看了看那两人,脸色也有些怪异,就这两个家伙,值得皇帝千里迢迢吩咐了一个钦差大臣过来,再往后一看,薛大人的脸色也有些扭曲,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皇上,特意把他打发出来吃苦的。
那老头儿一看见薛蟠,就大声喊道:“公子,大人,我们真的是冤枉的,主子和老头儿还是您带进城的,我们怎么可能是他们所说的乱臣贼子……请大人明察啊!”
第63章 异动
那老头儿一手将少年护在怀中,一手撑着地,让自己勉qiáng能抬起头来,薛蟠见那两个士兵狠狠压着他们两个,心中生出一丝怜悯,摆了摆手说道:“先放开他们,徐大人,确定没有弄错吗?”
徐旭心中也带着一丝怀疑,但对薛蟠的不信任感到一丝不悦,皱眉说道:“那是自然,虽然这两人看起来可怜,但身份绝对没有作假,臣这一个月来暗中查访,若是大人不信,拿出那几个抓住的贼子就能确认。”
薛蟠点了点头,见那少年还是死死的抱着点心包,于心不忍,朝着那几个士兵摆了摆手,先放开了他们自由,就算是那老头儿曾经是个实打实的高手,他现在身边有赵怀,外边都是守卫,老头儿还要照顾那个少年,能闹出什么事儿来。
那老头儿一听有人指认,脸色微微一变,拉着少年的手一紧,抬头看着薛蟠,眼中闪过一丝祈求,薛蟠心中也是无奈,如果他们真的是所谓的前朝余孽,即使没有叛逆的能力,他也是不能放他们平安离开的,没有被抓住也就罢了,现在人都抓住了,绝对没有放走的道理。
等那士兵推推搡搡的压着一个人走过来,老头儿朝那边一看,顿时面如死色,心中知道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蒙混不过去了,只护着少年大叫道:“何进,原来是你,你这个畜生,上家对你不薄,你竟敢出卖主子,毁掉上家唯一的血脉,我就是下了地狱,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这下也不用那个长相猥琐的人犯指认了,那人谄媚的跪倒下来,指着少年叫道:“大人,就是他们,大人,苍天可鉴,小人绝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只因为家父曾经跟了那贼子一程,才落得如此下场,大人请明鉴,小人绝对没有造反的心,都是这两人唆使的。”
那老头儿护着少年大声喝道:“莫要胡说,大人请明鉴,我家少年虽然是先朝后代,但家中早已败落,只余小少爷一人,又是个……小人只求主子能留下血脉,绝无谋逆之心,还请大人看在苍天的份上,饶我家少爷一命。”
薛蟠看着跪在面前互掐的两人,心中一片复杂,老头儿的话他是相信了七分,就这样两个人,主子还是傻子,又是过了百年之后,谁还记得先朝跟着造反,但只怕就这样放走了他们,将来有人借着先朝的名头生事,这人是万万方不得的。
以薛蟠的立场来看,直接安一个谋反的罪名,将人杀了了事才是最好的,那样的话也没有人会来指责他,更是永无后患的做法,但一看见那少年望过来的眼睛,那双清澈如稚子的眸子,薛蟠就忍不住心软,最终皱了皱眉头,转身对着徐旭说道:“徐大人,你看不如先将这两人收押,待我押送他们进京,听皇上旨意行事如何?”
徐旭自然也知道薛蟠是下不了狠手,不然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他倒是不介意手上多两条人命,但看看那一老一小,毫无威胁可言的两人,徐旭也提不起杀人的劲,索xing把人扔给宫中的皇帝最好,便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一切仅凭薛大人吩咐。”
薛蟠点了点头,让人将人带下去,看那少年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恐惧怎么都掩饰不住,只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因为生来的身份,只怕生下来开始就在逃亡,转身吩咐那几个士兵好好照顾,别苛责了他们,剩下的也只能听凭天意了。
除外公办一个月,到达目的地的第一天居然就完成了工作,薛蟠觉得自己是被皇帝耍了,这就是传说中必须要最信任的人来办的差事,想到那一大一小,薛蟠只觉得头痛yù裂,转身拍了拍刘延的肩,决定还是好好休息一晚上再说。
薛蟠是带着调兵遣将的圣旨出来的,结果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差事就完成了,好好睡了一觉之后,薛蟠在立刻回京和留下来之间徘徊,最后一想,要是出来一个月,就为了送两个人回去,那也太憋屈了,又想到这次是打着查账的口号出来了,那就索xing带着刘延走走这边的商铺,也好弄清楚自己的生意,那些山高皇帝远的掌柜有没有欺上瞒下。
于是,带着一肚子气,薛蟠索xing带着刘延和赵怀一边查账,一边游玩起来,偶然想到那对主仆也只能叹气一声,他也曾去看过那对主仆,因为有了吩咐,倒是没有人为难他们,被软禁在一个小院子里面,衣食穿着还比之前好了一些,那少年脸上看着气色也好了一些,只是老头儿看起来越发苍老了。
刘延跟在薛蟠身后,见他一直皱着眉头,心中担忧,忍不住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指了指外面的风景,小楼下边有一个人工的池塘,里头荷花开得正好,是薛蟠喜欢的风景。
薛蟠自嘲似地笑了笑,伸手敲了刘延一下,笑着说道:“罢了,倒是让你为我担心了,放心吧,我没事儿,只是有点儿……待我们看完剩下两家铺子,买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就回京城吧,家中怕是整日担心着呢。”
刘延见他重新展开笑颜,也咧开一口白牙,眼中带着你没事儿就好的意思,薛蟠又叫了几样只有江南这边才有的点心,最后大半还是进了赵怀的肚子,这人吃得多说的少,也不怕撑着。
薛蟠暗暗腹诽着这位御前侍卫,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北方的天气,倒是觉得南方这边有些燥热,想想看,来了这么多天,这边也没有下过雨,实在辜负了烟雨江南的传说,正胡斯乱想着,却只听见一声声惊叫,薛蟠朝着楼下看去,顿时也变了脸色。
只见那楼下颇大的池塘中,水面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降低,只一会儿,那一池塘的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破了一道裂fèng的大碗底,嘲笑似地看着人类,薛蟠心中一惊,生出不妙的预感来。
周围围观的百姓纷纷变色,有人说是这家店家定是坐了水面恶事,这才惹怒了老天爷,遭了天谴,有人又说这是要大旱的前兆,这不苏城都一个月没下雨了,薛蟠皱紧了眉头,立刻起身带着两人回到城主府中。
徐旭是武将出生的,虽然现在担着文职,但也喜欢练兵,薛蟠回去的时候,他拉着衙门里的衙役,家里的小厮,还有那守城的士兵摆着练兵架子,可惜守城的士兵多有任务,能来的都是排休的,自然没有几个,少了那种万马奔腾的气势。
徐旭确实有两下子,即使是那么几个人,也弄得似模似样的,但现在的薛蟠可没有心qíng欣赏,他脑袋里只有那裂了一道fèng的池塘,和回来的街上,看到的那群癞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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