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比这个反转更具有戏剧性的吗!
“我要提出委……”
藤崎浩人张着嘴,保持着温润的、运筹帷幄的、却又充满了野心的笑容,似乎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发出声音。
——眼前的场景急剧的变化着,像是被谁抛飞了出去。
他最终看到的场景,是赤手空拳的毘沙门在他松了一口气的瞬间强行抢过呆愣愣的夜斗手中的祝器雪音挥出一刀后的模样。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在断口的颈部喷溅出满目的红色。
他不可能再说出委托保护自己的话语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声带。
——同时也失去了他的身体。
被神器斩杀,就算是神明也会陨落。
他什么也说不出,只能看着坠向大地时天空不断变化的场景。
还有那神秘的审神者少女冷漠而无动于衷的神情。
“父亲大人——!”
是谁在呼唤他?
世界,逐渐归于黑寂。
——
夜斗睁大了眼睛。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化为人形的野良小女孩儿。
她只剩下了螭的名字。
螭惊恐的扑向那坠落的头颅。
她本能的追逐着那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最初的主人。
身着白色和服的女孩儿奋力伸出手去。
眼前的一幕让她目眦欲裂,泪水崩溃般绝地,神色扭曲狰狞着,几乎是绝望的尖叫着——
“父亲大人——不!!!”
流荡的妖物,在咫尺的距离,像是池塘里的鱼儿吞食着人类撒下的饵料那样,张口便将那头颅一口咬碎,吞进了肚里。
螭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和呼吸,眼前一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幼小的女孩儿绝望到崩溃的尖叫颤音,像是一道劈裂空间撕碎灵魂的凄厉绝响。
所有人都头皮发麻的望了过来。
和摔在地上滚满了泥尘的野良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完全不同的是,短暂的寂静后——
所有的神明都发出了喜悦的呼喊!
“术士已经死了!!!”
他们喜悦至极,大声宣泄着这份痛快的感情。
“快点把风穴都封印掉!”
“是天斩命……不,居然是毘沙门斩落了首级吗?”
“不愧是女武神毘沙门!”
“那位审神者也帮忙了啊……虽是人类,此等大义吾等绝不会忘记!”
神明的声音淹没了那野良的哭声。
毘沙门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从天空掉落。
她同样被染上了恙的狮子坐骑使出了最后的力气将她接住,双双倒在地上。
然而,斩落术士头颅,仅这一件事,就足以为她搏得足够的荣誉,完全不用考虑会因为目前失仪的样子而被要求换代。
建御雷神也挣脱了术士专门针对他的术,颇为不甘的对着毘沙门啧了一声,却还是迅速让自己的神器前去帮忙。
像是一道曙光从天照下,充满了希望的明亮与喜悦的喧闹。
花音和夜斗沉默的面对面站着。
“雪音。”夜斗的嗓子沙哑的不像话。
那祝器化为一个金发的少年,匆匆的向着野良跳了下去。
“野良……!”
藤崎浩人的身体从高架桥的空隙中倒了下去,像是垃圾一样摔在了地上。
野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血泊中空荡荡的肉身。
她想要伸出手去,却看不清,也没什么力气。
所有人都说自己的主人作恶多端,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夜斗都对着父亲大人刀刃相向……弑杀父亲就是正确?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笑?
野良全身冰冷的跌跌撞撞的爬向那具没有头的摔坏了的尸身。
雪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算是恶人……也有人为他如此痛苦的哭泣着吗?
夜斗和花音沉默的来到雪音的身边。
野良握着没有回应的手,跪趴在那肉身之上。
那些血液逐渐变冷。
她杀过那么多人——第一次明白了死亡的恐惧。
可一直在作为神器杀人的她却仍旧不觉得这是“错误”。
那只是愚昧的神明和碍眼的人类们才会信誓旦旦的说着的正误。
夜斗也变成了那样的人。
她的身边……谁都不会再有了。
“你是故意的……”女孩儿突然抬起头来,用一种完全坏掉的疯子的目光冰冷的注视着身着死霸装穿着白色羽织的橘发少女,“给了父亲大人绝望,再给他希望,最终看着他陨落……很得意吧?很愉悦吧?哈……”
“夜卜,你和毘沙门一起杀死了父亲。”
她很平静,平静到让人恐惧,说着诅咒般的话语。
“我一定会为父亲大人报仇的。”
“我以后的名字,只有父亲大人赐予的【螭】。”
她站起身,身周酿起时化的黑色风暴,将她吞没、消隐。
“你们……谁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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