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朋友们——”
“这个不用担心喔,从您成为审神者的那一刻开始,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就可以由您来自行决定了——但是,您的卜卦预知能力还不足以让您承担玩脱了的后果,所以可以的话,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希望您还是听从在下的劝告,或者像这样多和在下沟通交流,毕竟您才13岁,再怎样聪慧也只是个人类幼崽,也有很多情况无法考虑到。而这些缺失的情报,很有可能为您带来不幸。”
“但是,在您成为审神者之外的时间与空间里,那些注定发生的事情是不允许改变的。在您接受新地图的任务之前,我想我已经为您提供了最佳的建议——不要进行干涉。”
花音的手指抠进了榻榻米里:“那为什么……在我和Giotto他们接触的时候,你没有阻止我?”
“为什么要阻止呢?人类总要亲身体会过才会确定一些事实,强行拦着反而会造成反效果,这是时之政府成立以来各种自己作死的审神者展现给后人的结论。姑且不论人类自身是否反思,时之政府方面可是在一直吸取教训加以修正的。”
“您不是在开战前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才会做的如此彻底吗?”狐之助蹭了蹭花音的手指,“所以说您很聪明,但是慧极必伤——为了身体着想,还是去时之政府的医疗部检查一下身体与精神状态吧,您一意孤行对自己造成的后遗症太大了。”
太糟糕了……这种“随便你们审神者作死,我们不拦着,反正只要你们还想活,我们就能救回来”的气度。
最好的消息是,她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有些东西,切身体会到之后,才会明白自己有多么的渺小与平凡。
但是至少,她救不了艾琳娜,却可以保护哥哥们与小埋她们。
至少,她能够相信这个时之政府的审神者体制的强大与完备。
她这个审神者也好,她的刀剑哥哥们也好,都是被终端机所代表的体制所束缚着的。
大概是疯了,才会赌上自己的所有去验证这些事情。
——她和这个本丸,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然而,如果哥哥们重伤救不回来,她会后悔吗?
明明以前连中伤都不能接受的。
现在……也难以接受。
可是啊,当检非违使拦在她面前时,如果那一刻她退了,就相当于她和她所有的刀剑们都退却了,在面对命运时毫不抗争就低下了头颅。
如果某一天,检非违使的身后不再是艾琳娜,而是她的某一位哥哥,是小埋戈薇夏目他们,她也要就此退却吗?
这样的她,和苟活着有什么区别。
这样懦弱的大将,又有什么资格执起那些骄傲又珍贵的刀剑?
进,他们必然战斗,并承受战斗带来的一切伤亡。
退,他们的高傲将永远被作为审神者的她内心的「抛弃友人」这一阴影污染。
——为什么要抛弃友人呢?
——我们不值得您来使用吗?
——我们无法护卫您的心灵吗?
那些换位思考的自我质问就像是拷问她灵魂的业火。
现在想一想,Giotto也是这样吧?面对日益膨胀的彭格列,是进还是退。
Giotto的退却,带来的是艾琳娜的死亡,还有斯佩多在那一瞬间痛苦而扭曲的模样。
她的前进,虽然惨烈到绝不会想要再来一次,所幸结果一切都好,她也亲身了解了本丸战力的最高上限,以后遇到各种情况也能更理智的去处理。
承担着所有哥哥们的性命前行,这份责任感带来的压力……
她抬手把狐之助抱进怀里揉搓着这个毛球缓解压力。
蓝色的眸子再次恢复了活力。
然而,就像是伴随着那场惨烈的抗争,她体内的某一部分,也随着艾琳娜一起,死在了那个埋骨之地。
如果再次遇到另一个不该去干涉的人向自己伸出手,无论多么温暖,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再去回应了吧。
就像是她封住了自己的眼睛,无视她可以看到的、在普通人视野之外的诸多存在那样。
只要不接触……不开始就好了。
——
在去时之政府检查身体之前,她觉得自己要先搞清楚需不需要向刀剑们道歉。
“其实大家很高兴。能够陪着主人浴血奋战这种事情,做梦都会笑醒吧?”草地上,一期一振把花音圈外怀里,背后靠着五虎退的大老虎,身体微微颤抖,“可是,您受伤了。”
“我们都已经看到了,您的杀伐果决,您的成长。”粟田口大家长抚摸着花音的脑袋,紧紧地抱住她瘦小纤细的身躯,“所以,请您由大将变回我们的妹妹吧,由我们这群不成器的兄长来保护。”
“小花音越是长大,越是觉得自己就像是没用的废铁一样啊。”萤丸盘腿坐在旁边,老神在在,“总之,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经可以了吗?”
“是的……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果然如此呢,哥哥们的着重点。
当彼此之间的信任与爱意已经成了每分每秒都浸染在了骨子里呼吸间的习惯时,他们会做出与常人截然不同的选择,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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