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靥如花这四个字,仿佛只为她而出,宇文护心里麻痒的很,脑子里头胡思乱想着,若是般若被他一直禁在这别院里头,不管外头那些事,只为他一个人如此,他该如何得意,但立时有想起,但凡他要存一点这心思,只怕般若马上就要与他决绝了。
“哪有那么多的把柄给你抓的,只是我瞧不顺眼的,给他编排几个出来就是了。”他说的格外轻松,“等宇文觉处置了,再翻个案就是了。”
这是一举两得,既处置了他想处置的人,又让宇文觉失了名声。
而最好开刀,莫过于,宇文觉的血脉兄弟,宇文毓,他名声越是好,越是冤枉的彻底,越是能让宇文护借力打力,多给宇文觉弄出几个罪名来,
只因般若了解宇文毓,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做出屯兵的事情。
“你要阻止我吗?”
他看懂了她的神色。
般若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
彼此,都心知肚明对付要做什么的感觉,其实并不好。
那力道极大,宇文护猛然拽住般若的手腕,从她袖中取出那写着“宇文毓”三个字的物件,他神色越发凝重,还未至冬日,他却觉得身上冰凉的刺骨,喘息也不能了,“我以为,你只是好奇,没想到……”他目光微微偏向般若,那蓝色眸子,此刻格外清晰,“你又要为了他,背叛我了?”
宇文毓如何,与般若并无多大干系,般若也并非想要阻止他,可她不喜欢宇文护这个样子,仿佛认定了她就是个有二心的女子,“你是疯了……”她想拽开他的手,可宇文护的力道极大,她根本就掰不开。
他俯下身,却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那呼吸声碾碎这最后的寂静,良久,他才一副那面对着旁人的疏离模样,玩弄着般若的发丝,在般若耳边轻道,“难道你忘了,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怀中之人的身子微微一颤,脸色苍白的厉害,帘幔随风轻摇,她的笑容渐渐退却。
“我就是用的这只手,亲手了结的他。”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他摆弄着自己的右手,透过那双手,他还能嗅得到那上头的血腥味。
般若却没有丝毫害怕,只是一直看着他,透过般若的瞳孔,宇文护那样清楚的瞧见了自己的模样……他突然发了狠,猛然扼住了她的咽喉,逼得她只能看着自己,“般若,你究竟有没有心呢?”
“可你自己又是如何的人呢?”她忍不住痛哼一声,唇边却溢出一句比刀子还锋利的话来,“若我要像你一样,恐怕,死的就不是一个人了,这别院上上下下,你却有多少女人?”
只因为这一句话,宇文护,松开了她。
是了,他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院里头的女人很多,有的是朝臣们为了巴结宇文护送的,有的是异国进贡来的歌姬,有的,甚至是些边陲小镇的官员家不得宠的庶女。
可相同的,她们都是如花的年纪,如玉的模样。
宇文护一个都没有拒绝,只因他已经习惯了,习惯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习惯在自家院中,赏着不同姿色的花,男人大抵如此,却容不得自己看上的花,入了旁人的鬓。
可若有一日,般若执着剑,将那些花都砍得七零八落的,他却也不会恼,只因那些花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无足轻重,般若曾说他说个自私的人,他承认,却没料到,今时今日,从她口出,会说出这等话。
夜色迷蒙,莺歌燕舞,奢靡之氛,宇文护靠在那凭几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想他今日为何会把局面弄成这个样子,却说不上来是谁错了。
轻歌曼舞,他冷眼瞧着,那南朝送来的女子似乎叫绿腰,身姿曼妙的很,不知何时,已旋身往他身边靠,他下意识伸手抱住,揽她入怀,温香暖玉。
垂眸瞧她,确是极好的姿色,让人能想起江南杨柳依依之感,笑起来的时候更美,荡起些湖光山色之意。
“你们女人,是不是……”他借着醉意,想问什么,却没问出口,执着杯盏,那烈酒洒了些许,他又喝了一杯,才道,“仗着男人离不开你们,就肆无忌惮的挑战他们的底线吗?”语调好似那燃尽了的炭火一般。
“男女,本就是不能相离,只有在一处,才是人之大欲,得人间极乐。”她开口,是江南的依侬小调,如春风如耳畔,好听的很,她本肤白,却因里头燥热,又泛出雪色红润,衣衫本穿的薄,那里头殷红都能看的通透。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女子羞涩,大胆的很。
宇文护伸手,那指尖划过她光滑的颈部,她的脉搏很清晰,他只需要再用些力,那血就能喷涌而出,而这个女子再说不出话来了。
他微微叹了叹气,又抬眼看着那还在奏着人间极乐的女子们。
烛光摇曳,衬着她的身影,她走进来的时候,步子很慢,耳边明月珰都未曾摇曳,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却比往日多了几分颜色,从那些花朵中徐徐走来。
宇文护慢慢坐直了身子,只看着她。
于众人之间,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终究明了,无论他有多少女人,却没有一个,是独孤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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