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已在天牢中待了许久,重见光明之时,没料到,救他的会是阿史那公主。
“看着丽华的份上,今日,我再饶你一命,跟着阿史那公主去突厥吧,她会善待你的。”
宇文邕不知,宇文护口中那个“丽华”是谁,可从那日那个疯老头口中得知,丽华,应该是对宇文护非常重要的人,可他分明不记得,自己何时认识丽华,何时,于丽华有恩。
阿史那还是那个样子,如同草原上无拘无束的野马,笑起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用避讳,“多谢太师成全了!”
宇文邕没有受刑,脸色却难看的很,成王败寇,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活不成了,可现下,却又给他一条生路,宇文护如此言语,未曾不是将他作为一个礼物,送给阿史那公主。
对于男子来说,这是奇耻大辱。
“宇文护,你今日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他临去之时,极具威胁的说出这句话来。
宇文护没有理他,只因在他的眼中,已不会再有成为阿史那公主禁脔的宇文邕了。
太师府里来了客人,因宇文护不在,所以是般若见的,不过那个人本就是来见般若的,那人是宇文盛,就是曾在宇文护出兵突厥之时,帮着般若哄骗宇文觉写下断补给粮草的忠诚郡公宇文盛。
他是来求亲的,求娶的是元家的清河郡主。
般若听此,微挑眉,“清河郡主?”她好似想起了很多往事,但终归不露声色,“我太师府可不是月老庙,你求亲,怎么求到我这儿来了。”
宇文盛弱冠之年,初入爱河,也不加避讳,只说自那日清河郡主与除夕夜宴一舞,他就念念不忘,几次上门提亲,怎料那元孝矩一直以为宇文护于他家清河郡主有情,始终不允。
“你不过是因祖上有功赐姓宇文,还真当自己是皇亲贵胄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家清河郡主乃是聘了太师的,来日要做皇后娘娘,你是什么东西,滚!”
宇文盛将元孝矩的话直接转告,因牵扯到宇文护,宇文盛只好前来相问,并非逼迫宇文护退让,而是他心中清楚明了,这个与她有过交易的女子,是何等的雷厉风行,好不容易宇文护有问鼎机会,怎会将皇后之位白白让与旁人。
般若柔荑轻轻敲在那榻几之上,“聘了太师?”
春诗早将那檀木盒奉送上来,朱笔御砚。
宇文盛不可置信的瞧着般若取出国玺,盖在那诏书之上,他自然知道,宇文护是要做皇帝的,也能猜到,这国玺迟早会在宇文护的手上,可却怎么都料不到,独孤般若,会成为这盖国玺之人。
“拿着诏书,去元家提亲,若是元孝矩还不允……”她执起那诏书,递给宇文盛,眉目之间颇有狠厉魄力,“抗旨不遵,夷九族,我太师府有的行刑的甲士。”
宇文盛连忙接了过来,正拜谢离去,后头般若却忽然叫住了他,“等会儿。”她与春诗耳语几句,等了半晌,春诗从后院取出锦帕,那里头不知包着什么,宇文盛小心翼翼接过,似见着那是玉片,又似是……碎了的玉梳?
宇文盛有些不解,但也没多问,拜谢离去。
怎知才出门,就撞上回府的宇文护,他从未登门拜访过,宇文护自然多了几句,宇文盛将手中诏书拿出,前因后果都说的清楚明白。
宇文护嗤笑一声,“元家素来如此。”他尚记得,昔年他求娶清河郡主,也是如此,被元家一番羞辱,随即接过那诏书,见着下头盖着国玺,并无丝毫诧异,随手从怀里取出自己一方私印,印在那国玺之侧。
“元家或许会抗旨,可却不敢违抗本太师的钧令。”
宇文盛没料到风传对清河郡主有意的宇文护,竟也会成全于他,心下更是放宽,他本以为只是独孤般若一人之意,只怕求娶了清河郡主后会受宇文护百般刁难,此下,才放心。
只是临了,宇文护莫明的来了一句,“清河郡主是个好姑娘,你若娶了她,就好好待她吧……”
他一个人站在门前许久,想起了过往很多事情……可终究了然一笑,入府去了。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软饭
宇文护入得府来,才刚进花厅,就见着般若让春诗小心翼翼的将那国玺给收好,又吩咐着人去告知哥舒,送个口信给宇文觉,告知今日赐婚的事情,末了,让管家将这个月田庄店铺的账本拿来。
他站在花厅之外,见般若将前庭后院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一时只觉得自己何时成了无用之人,只凭自己的夫人左右他的政事家事。
“太师回来了。”门前的小厮喊了声。
宇文护过了门槛,恰见般若靠在凭几处,因孕身子有些圆润,略显的慵懒,却莫名的有种动人风流,让人不自觉想揽入怀中。
“你回来了?”正打理账本的般若眼也没抬,言语罢了,又与春诗吩咐着什么。
他坐在那里许久,茶水都快喝了一壶,般若手上的账本还是没算清楚,似是抓着一处商铺亏空不放,接着就是各处掌事的过府来了,她疾言厉色,一桩桩一件件都理的清楚明白。
那些掌事的各个汗如雨下,竟一时得见他。
他指尖摩挲在茶盏边缘,忽然那账本被砸到他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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