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却很是不解,“有姐夫在,咱们独孤家怎会有需要自保的时候,姐夫会保护我们呀?”
般若一时哑然,只看着伽罗,竟不知该如何辩驳,“靠别人,怎如靠自己来的放心?”良久,她才找到绝佳的理由。
“别人?”伽罗重复这个字眼,“可圣上是阿姐的夫君,怎会是别人?”
般若竟从未想过……
“阿姐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不管是怎么独孤家的荣辱,还是朝堂上的风起云涌,亦或是照顾阿迟和丽华,阿姐只想做到最好,可阿姐有没有想过,当这些事都不用去做了,都让你口中的那个’别人‘去做,而你,只好好的将那个’别人‘拴在手心里,这不比管那些要来的更轻松些吗?”
般若忽然明白了,伽罗如此放心的将外头所有的事情都交诸在杨坚身上,是因为她信他,而她,从未信任过宇文护。
“伽罗,你不明白,宇文护,不是杨坚。”
她所了解的宇文护,绝非情爱能够约束到的,曾几何时,她想以情爱约束,可最后又得来什么呢,为了权力,宇文护什么都能做,纵然今日,她与宇文护站在一处,可只要稍微做一些,分他权利的事情。
宇文护定然会翻脸无情……
可若她不要那些许权利,又有什么可依傍的呢,这本就是一个悖论。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帝后不和
突厥使节入京的那一日,宇文护终于见着般若。
他心里清楚,般若不会低头,可他也断然不会再退让,他绝不是世家的傀儡,也不是独孤般若的棋子,在此之前,所有筹码,都只是空谈。
可见着帘后的般若,偏偏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他心里明白,般若维护的是什么,那本无可厚非,只是他素来不喜欢般若的态度,昔日未嫁他之前也就罢了,如今已成了皇后,还将独孤家放在他之前,就丝毫不考虑他的处境。
“圣上。”哥舒轻声提醒。
他回过神来,居高临下,瞧着数年未见的曼陀,她没了数年之前那傻得可爱的模样,偏生与般若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中,那双眸子格外明亮,去突厥这两年,她褪去闺中稚气,多了王妃尊荣,让人不能忽视。
曼陀缓缓起身,再见着宇文护竟无丝毫尴尬,反而笑靥如花,与满朝文武之中,说着突厥之事,又呈上礼单,除了宇文护与般若,打头的一份,就是于太子殿下宇文迟的。
她没了那小家子气,颇有些雍容大度,宇文护不免多看了她一眼,想着那突厥果然是个历练人的地界,“若按着民间习俗,王妃还算得朕的小姨子,王妃不必如此拘谨,将正事一并让使者奏疏呈上,晚间,给王妃接风,由朕与皇后亲自接待。”他停下话头,试探的询问了句,“皇后觉得如何?”
珠帘轻轻摇曳,帘后之人,却言道,“臣妾身子不适,只恐不能照顾周全,既是两国之事,圣上一人即可。”
她言语冷淡,分明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宇文护想着前几日将凤玺相送,她全数又退了回来,分明已是要他决绝,他不由冷哼声,“皇后素来不是以贤后自诩,怎么此等为国为民的贤惠之事,又不做了?”
这气氛尴尬的很。
“启禀圣上,旁人不知,臣妾却晓得,皇后殿下是臣妾阿姐,素来身子单薄,定然是真的劳累的。”曼陀倒是轻笑着打圆场,发间步摇微摇曳,许久未曾着周服,尚还有几分草原风情,让人看来格外舒爽。
宇文护眼角余光看着帘后,想着独孤般若力气那么大,倒不曾知道,她还有身子单薄的时候。
般若胸腔那股气是怎么也没发出去,怎料才出了朝阳殿,宇文盛却于廊下等她许久,她本一直觉得宇文盛是可塑之才,当日联手对付宇文觉,还有几分赏识他,可自他娶了清河郡主,般若见他一次就膈应一次,反倒宇文护待他一如往昔,更往昔还要看重。
因而,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倒听闻他与清河郡主琴瑟和弦,般若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宇文盛却一直都很是尊重她,今日私下相见,也是将突厥之事告知清楚。
“宇文邕?”
听着这个名字,般若才恍然想起,当日宇文邕被宇文护拿到天牢,之后天牢一场大火,竟没想到是被阿史那公主带到突厥去了,也怪不曼陀如今这么学乖,原是有军师在手。
“如今突厥大权都握在突厥王子阿史那摩诃手中,那摩诃本有不少姬妾,但自郡主和亲,他也不知如何转了性,只听郡主一人所言,如今,大半突厥,虽是摩诃掌握,也算的是郡主掌握,因此,殿下须得好好拉拢郡主,得了突厥助力,可有助东宫稳固。”
般若倒不知道,宇文邕有这么大的本事,连突厥王子的床帏之事都能掌控,让曼陀出了头,来日伐齐,突厥本就是助力,不管宇文邕如何作想,曼陀总是她妹妹,若是自家外甥做了北周皇子,她自然一荣俱荣。
话毕,宇文盛却小心翼翼的将这些日子来顾虑询问出口,“殿下,其实臣一直想问一句,为何殿下昔日总照拂臣,自臣成亲以后,殿下就一反常态?”
般若抬眼看他,不知如何说出口,总不能误人姻缘,终究叹了口气,“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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