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雅治似乎被宝生织音突如其来的崩溃给吓到,连忙把手中特地买的温热奶茶塞进了她的手中,然后拍着她的脊背,一会又摸摸她的头,最后仁王蹲了下来,紧紧地抱住了宝生织音,安慰地抚顺着她抽泣的后背,说话带起的震动共鸣也带动了宝生狂跳的心脏。
唯一能确定下来的,便是自己喜欢上了仁王雅治这件事,已经确凿无疑。
*
幸好网球部的众人都已经聚拢在幸村精市的病房里,而手术区路过的人又少之又少。宝生织音这次的哭泣基本上只给仁王雅治给看见,宝生织音拿过仁王给的餐巾纸,狼狈地擦了擦红色血丝遍布的眼睛。
仁王雅治坐在她身旁,静静地等着宝生织音恢复。没有多问什么私人化的问题,只不过他弯起的嘴角和憋屈的笑声一直停不下来。
宝生织音扭过头,羞愤难当,“再笑就杀人灭口!”
仁王反而笑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都处于疯狂抽搐之中,蜷成虾米状,毫无形象可言。宝生织音慢慢地皱起脸,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别的方法,一跺脚就离开了医院。
身后仁王雅治的笑声渐渐隐没在长廊里,宝生织音看着室外繁华的光影秋景,不由地感到身心舒畅。她毫不避讳地望向秋日高阳,笑容明媚,面若桃花。
回家的路上,宝生织音也依然保持着这个好心情,眉开眼笑的模样让路过的人也都会心一笑。欢乐喜悦都是会传染的,亦如悲伤和痛苦一样。
精神的传染力往往不可小觑。
刚进门,宝生织音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我回来了。”,就匆忙地接住了土御门莲扔过来的厚重东西。宝生织音后退一步稳住脚步,接着听到土御门莲尤为欢快的声音,一下子脑袋都胀了起来。
“这是织音你要在这一年熟悉并能灵活掌握知识的东西哟~”
一本大到两只胳膊才能抱住的书,封面上是烫金的四个大字——「妖怪图鉴」。
宝生织音甚至能闻到这个书本上包裹的某种发霉的味道,眼角一抽,“为什么要学这个?我明明只有戴上眼镜才能看见不是吗?”
土御门莲悠悠地抬头,右手的食指顶在了额头上,纤长的手指上骨节分明,“因为你是土御门氏的一份子。”湛蓝色的眸子透着光地看向宝生织音,其中不容拒绝的意味分分明明。
今天的好心情在这一刻四分五裂。
☆、VOL.23 言说与晨间的预谋
[9月16日][兴许,这就是预谋已久的小小心思吧。]
抱着这本厚实的妖怪图鉴,宝生织音看了看神情淡漠的土御门莲,心中所想的话突然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人,先是土御门氏,再是自己的父亲。被抛弃了这么多年,不是早该有觉悟了吗?
宝生织音如此转念一想,难受似乎在此刻并不难受了,它已经和旧日整日整夜的心境融合在了一起,完全剥离不开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土御门莲压了压头上了帽子,大块的脸都陷入了阴影中,如同他标榜而出的心情一般。宝生织音手中的书籍又沉重了几分似的,宝生织音抑制了自己狼狈的心情,不发一语地穿过客厅走上了楼。身后带起的风凉薄得如同秋夜的星辰大海。
拉开门再关上,宝生织音将手中的书抱得紧紧的,书封面的硬质壳子将宝生的胳膊勒出两道红色印记。宝生织音贴着冰冷的门,慢慢地滑坐在地上,头发因为突然而至的摩擦,有的挂在门上,有的凌乱地四散在宝生的耳边。
宝生织音微微仰头,室内白炽灯的光芒直直地照射进她无神的眼睛里。如此仰视了一段时间之后,宝生织音眼前进入了一片圣洁的白色之中,紧接着却坠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看不见的感觉……是这样的呢。
好似一切都沉入了厚实的淤泥之中,空空留下的其他四感因此而逐渐懈怠了起来,甚至耳中还出现了本不该有的耳鸣。庞大的失落感席卷而来,像是蚕茧一样将宝生包裹得密不透风。
宝生织音干脆闭上了眼,接着僵直地站起身来。眩晕感很快笼罩了全身,宝生织音踉跄了几下脚步才算勉强站住。她的手摸到了墙上电灯的开关,啪嗒一下关掉灯,宝生织音这才幽幽地睁开泛着墨蓝色的眼睛。
窗帘外已是一片华灯初上之景,高耸的大楼阻隔了探向星空的视线,寥寥露出的一角夜空中零星点点地缀着几颗繁星。游弋的厚重云层忽而遮挡了其中的一部分,露出了皎洁的皓月。一轮接近于圆的明月又让宝生想起了方才的白色灯光。
失去了见到的能力的阳菜不知道怎么样了,恢复了普通人的她居然破天荒地回了那个被她遗忘了这么多年的家,久到当年还是个嘤嘤哭泣的自己已经长大到不需要依靠她了。
宝生织音有几分无力感,她把书往旁边的书桌上一放,看着未曾开启的书包,想到了里面做得七零八落但没有全完成的作业,这种感觉更甚。这个也是土御门莲的突兀要求。
自从土御门莲到来之后,「要求」这个字眼出现的频率似乎上涨了不是一点两点。从前和阳菜在一起,即便是学生和老师,但是阳菜还是会迁就着宝生。
宝生织音叹了口气,不愿再想下去。她转过身,忽然没了牵制一般地倒在了床铺上。床榻颤了两颤后没了动静,宝生织音伸手拉过被子的一角,将自己的头裹了进去才算真正的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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