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医院里的那场突如其来的崩溃,以及沉沉雨夜的携手逃窜之后,宝生织音对仁王雅治怦然心动的心情日益膨胀起来,却怎么也触不到底线。
人们常说杯子是半满的,知道什么时候说停。可杯子是没有底的。
人所想要的往往是更多。
宝生织音扑扇了两下眼睫,目光落在了仁王雅治面前倒映在透明玻璃的朦胧映像。
*
水族馆耗尽了修学旅行的第一天,傍晚终于第一次抵达那霸的酒店。宝生织音可以说是幸运地和木下分配在同一间房间。拿到了房卡之后,宝生织音交由木下妥善地保管起来。
晚餐是不同于日常的豪华,让人不禁怀疑后面两天是不是得风餐露宿。不过这显然是多余的顾虑。宝生织音坐在木下的左侧,右侧则是被木下称之为桃酱的桃井鸢。
不知所踪许久的土御门莲理所当然地在场,坐在老师那一排,谈笑风生。似乎和教师这个职业磨合得不错。宝生织音转念想到,也许,他以前也当过教师也说不定呢?
宝生织音突然觉得好笑,自己对于父亲的理解竟然堆砌在「十个问题」之上。十个问题能问出些什么呢?人生的大半是无法用问题来描述出来的。
可我们都在寻找答案。
有时,我们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提出问题,再按就自动浮出了水面;有时,答案来的猝不及防;有时,即使我们找到了寻觅已久的答案,我们仍然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
「问题」并不是解决的根源,而是「坦白」。
可惜,如今的世道已经远远不能容许谁能坦白。
小时候的宝生织音对于自己所见的事情坦白,换来的是无尽的白眼和尖锐的讽刺,后来渐渐的,宝生织音便知道了适时的停止才是更好的解决之道。但人似乎有追根到底的天性,或者说是控制欲。
琳琅满目的食物在大快朵颐之后很快便消失不见,老师嘱咐好明日早晨的集合时间便也勾肩搭背地寻欢作乐了去。
“走么?”宝生织音率先站了起来,她低声地询问木下,视线却撇到了一旁凑成一团的男生,银白色的发色让仁王雅治在一群人中间变得尤为显眼。
一只手划过视线,宝生织音收回了视线,和着木下一起去往房间。
夜很快便沉寂了下来,宝生织音躺在柔软的床上睡意全无,接着她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灵力波动,汹涌得无法多加控制的感觉让宝生织音心慌。
她看了看另一个床上已经陷入酣睡的木下,蹑手蹑脚地穿戴好衣物,拿起一张房卡扣上门,她便开始了感知。由于夜晚还会有老师出来巡逻检查是不是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间,宝生织音毅然舍弃了手电筒。
循着气息走去,宝生织音拧起了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通往男生所在房间的地方。难不成真的是因为青行灯而惹出的事端?
越想越不乐观的宝生织音的脚步也急了起来,她终于在一处房门前停下。宝生织音趴在房门上将耳朵贴在门上,可收音效果还是不理想。宝生织音正欲结一个小小的结界方便听室内的声音,一个正襟严肃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你这么晚了在干什么?”
宝生织音只觉得浑身一震。这种做坏事抓包的事情,似乎总发生在她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冲绳的一切都是百度出来,再加工的,略显生硬真不好意思>///<
☆、VOL.28 哭笑不得与倒春寒
[9月25日][春寒料峭,冻杀年少。]
秋夜安静得诡秘,漆黑一片的楼道里,宝生织音能听见身后那人的呼吸声,缓慢沉着,然而宝生却缓慢地眨眨眼,一个答案越来越清楚地呈现在脑中,宝生织音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仁王?”
饶是宝生织音自己也半信半疑,她堪堪地转过头,视线触及的那人游刃有余的模样被撕下一角。仁王雅治耸耸肩,“居然被你发现了。”
他眼光流转,宝生织音生怕他问及是如何辨别出来的,脑中飞快地构思着应答的各种方案。谁知道仁王雅治上前一步,用脊背顶住那扇门,“这么晚了还来男生的房间,小心出什么事哦~”
仁王雅治一幅循循善诱的模样让宝生织音想起来她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宝生织音微抿着嘴,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地上看,望到了仁王雅治手中提了的一大袋子饮料,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里面一共有多少人?”宝生织音急切地问道。
仁王雅治依旧靠在门口,“我们班几乎全部男生,可能在我出去的期间还叫了其他班的也说不定。”接着他危险地眯起眼,“发生什么事了吗?”
宝生织音正欲开口,拐角突然出现了一团亮光,像是手电筒的那种亮黄|色光芒,宝生和仁王都直呼不好,两人急急忙忙地拐到一旁的盆栽后面,希望趁着夜色昏沉能够糊弄过去,毕竟这附近根本没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白色塑料袋的摩擦声在这静谧的夜晚响得可怕,只听见那团光芒的主人踩着稳妥的步伐缓慢前进。宝生织音透过盆栽的缝隙间只能勉强捕捉到逆光的黑色身影,甚至无法判断来人是男是女。
那身影没有丝毫地犹豫,笔直地朝着两人的隐匿处走来。仁王雅治赶紧把宝生织音拉近自己的身侧,就快要逼入墙角的根根缝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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