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生织音拍拍身上的碎屑站了起来,嘴中念念有词,地上有风渐渐盘旋起来,带动了一片报纸的喧哗声。蓝色的阵法莹莹亮了起来,宝生织音的手快速一划,抵在空间的某个位置,“结!”
空气微弱地波动了几下,宝生织音知道结界已经落成了,松了一口气后停了下来,烦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宝生用手无奈地拨弄了两下也就没去管她。倒是另一个人更在意这头乌黑的发。
“你的头发长了许多。”
心尖一跳,宝生织音看见那人慵懒地倚靠在门框上,嘴角有笑一下子就让宝生织音慌了神,她胡乱地应了一声,而后继续自己的工作,确保了几处地方都有了结界的包裹之后,宝生惊讶地发现仁王雅治依旧在原地未动,只是目光落在了脚上。
而当宝生织音的目光未能凝聚在他身上长达一分钟,仁王便像感受到了什么一般抬起了头,目光撞到了宝生的心里一般。宝生织音目光瑟缩了一下,仁王仿佛没注意到一般,“我送你回家吧。”
听到了这话的宝生织音捏紧了手,指甲都嵌在了掌心的嫩肉里,咬着下嘴唇一下子就泪眼婆娑了。
“……太狡猾了。”
兴许是感觉到了不对劲,本在往前走的仁王雅治回过头,看见了宝生织音此时此刻脆弱的神情,立刻道起了歉。
宝生织音似乎一下子被打开了发泄口,她呜咽着抹着眼泪似是指控,似是自语道。
“太狡猾了。”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无论是保守秘密也好,那个夜晚也好,你说不喜欢我也好,为什么……”
“仁王雅治,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误会的,我会妄想的。我喜欢你的心情是只会加深不会消退的。”
说到最后,宝生织音的眼前已经被泪水模糊成花色,不过还是能依稀看见仁王雅治始终将表情埋在投影里,一如既往的模样。宝生织音说出了一切后,身子都在发抖,她擦着仁王的身侧跑了出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已然精疲力尽。
仁王雅治耳畔终于回归了宁静,他抬起手按灭了教室的灯光,手抵着额头,望着虚无的地方若然惆怅,“没有说……不喜欢你呀……”
尾音上挑,就像平常那样。
*
回到家的宝生织音已经停止了哭泣,她嘲笑自己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容易伤感,这么爱哭。她推开「长存」的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一头茶色的长发和棕色的温暖眼眸,虽然穿着长袖制服也同样掩盖不住白皙的肤色。就算宝生织音再怎么不问世事,她还是认得眼前这个人的。
啦啦队的队长,除开大和抚子似的校花,那眼前这个少女便是当之无愧的级花。
“花山院さん?”
花山院弥月点点头,清冽的声音同她温和的外貌一时间还没能让宝生织音衔接上,“宝生さん,我想让你帮忙我告白。”
告白?宝生织音不是一般的纠结,“虽然说张贴出去的标语是说「长存」可以实现一切,但是这是指……”
“给仁王雅治的。”
花山院弥月的声音突兀乍现,宝生织音甚至都没有摆好应有的表情,她呆住的表情同时也是因为花山院弥月此时的九十度鞠躬以及一声严肃的“拜托”。
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宝生织音看着此时恨不得倾尽所有来换得宝生同意的少女,最终张了张嘴,说出了连自己也没料想到的话语——“好。”
花山院弥月惊喜地抬起上身,眼中的光芒亮得宛若明媚的阳光,随即她便笑了,毫无保留地。而宝生织音也笑了,笑容苦涩到几乎又要落下眼泪一般。
宝生织音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她心中瓦解。
如果那是那个喜欢的心情在瓦解,那么就好了。
*
漫漫长夜转瞬而过,宝生织音抱起枕头,深深地将头埋进去,吐了一口气。到了该说再见的时间了。
昨晚和花山院弥月加急商讨出来的计划今天就要实施了,宝生织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仁王雅治。毕竟昨晚的事,以及已经分不清有多少事情是和他能挂钩的。
同一个班级的同学,怎样才能不见面呢?
宝生织音毅然选择了把仁王雅治当作空气来看,即使心里知道这个蠢方法是不可能把发生过的一切都当做没发生过的,但好歹能给予宝生一点心理安慰。
宝生织音到班级的时候,险些要不认识这是哪里——阴森可怖的装扮和整个学校的基调都有些格格不入,却别具一格。招牌上写的字都用了哥特体,看起来特别有鬼屋的感觉。
宝生织音会心一笑,想是班里的人都很早就起了来布置吧。果不其然,班级门口出来的某个男生看见宝生织音便跟看见了宝一样,欣喜地往班里一喊:“宝生来啦!”
然后人群便蜂拥而至,人多口杂得只能勉强听清楚他们的主旨是在夸赞宝生织音做的好之类的事情。
宝生织音被夹在人群之中,目光求救似的四处乱窜,瞥及了门框旁的那人后迅速冷却了下去,平静地挪开眼,在心里回顾了一遍整个计划后,四周围绕的人也散得差不多。只见仁王挺身就要走来,宝生拔腿就往反方向走。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见到土御门莲的次数又是日趋减少,今天这种祭典的日子土御门莲都没有出现,也真是不怕班里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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