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困了。”他听见她说,心里有种奇异的满足,因为她和他又是同步的。他刚刚这一觉睡得太好,现在丝毫没有困意,格外精神,笑着回了一句。“我也是。”
她拿指甲在桌面上划拉,想了一会儿,问他。“去看电影?”
“别闹,烧还没退呢,大半夜往出跑什么。”他立刻反对,这话说的沐卿一愣,随后就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看他。“我是说去楼上看,楼上有投影。”
“嗨,吓我一跳。”他也笑,伸手摸他的发顶。“那就上楼去看吧。”
他对楼上更熟悉些,甚至能不用沐卿指点就翻出毛毯。他们分坐沙发的两头,郭麒麟看了看她露在毛毯外头的腿,伸手给抬到了沙发上,虽说是地暖,但他总觉得她窝在沙发上能够舒服些。
她好像并不惊讶他的举动,浅浅笑着调整了个姿势,问他。“想看什么电影?”
郭麒麟看电影的时候其实并不太多,这会儿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看你想看的就行,我也不知道看什么。”
“那看个老片子吧。”她说,抱起一旁的笔记本摆弄。装修的时候特意留了一面墙壁用来做投影,不过她喜欢的片子有限,用的并不算频繁。
她把电脑转向他,让他挑,的确都是老片子,里面的一些电影上映时沐卿还没出生呢。郭麒麟看了几眼,找了一部他没看过的——《南海十三郎》。沐卿看他选了这个片子,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但却没说什么。
初初他以为的武侠片,实则应该算是一部纪实故事片,属于香港电影的传统戏虐表达手法,几乎将一出悲剧演绎成闹剧。开片是说书人因聚众滋事,被警察带到了警局问话,借说书人之口讲述了粤剧金牌编剧江誉镠———南海十三郎艺海浮沉的一生。从一个江湖艺人口中人们看到了天赋异秉,桀骜不逊,对艺术有洁癖的江誉镠如何一步步从一个名满天下的大编剧到因不肯随波逐流走向堕落审美,坚守艺术的传统与传承而为世间所不容,半生漂泊穷困潦倒,最后被人们看成疯子,在街头无声无息地死去的。
世人多为世俗洪流所裹挟,身不由己。但总有些人,不愿同流。同流者未必低贱,但脱俗者总是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才能和潮流对抗。郭麒麟觉得他在南海十三郎身上看到了一部分自己,他所坚持的,所期许的,和他那么像。
‘再过三、五十年,没有人会记得股票、黄金、钱财,世界大事抵不过是过眼云烟,可一个好剧本,过了五十年、一百年,依然有人欣赏,我的名字我的戏,没人会忘记。’这句台词出现的时候,郭麒麟的心底有江海翻腾,一如他所说过的:他的所有作品,值得被期待,值得被欣赏,值得被铭记。
他的心底涌起一股无限的悲壮,为剧中人,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坚持和志向。他知道自己在流泪,一如往常,压抑的克制的无声的哭。直到,他被一个温暖的带着浅淡香味的怀抱拥住。
“哭出声,我又不会笑你。”她在他耳边轻声说,手掌轻拍他的肩膀。这种温柔的包容,像是母亲的怀抱,也像是无尽的放纵。他把头使劲儿埋进她的颈肩里,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没关系,可以哭出声的。”她在他耳边轻声说,拥抱他的力气加重了些,一下下抚摸他的后脑勺。“没关系的。”
郭麒麟抱着她的腰,使劲的勒紧,像是要把她箍进身体里一样。她的轻声哄劝安抚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间的锁,所有的压抑,委屈和不开心犹如泄洪一般奔泻而出,时隔多年,他终于放声哭了出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那样嚎啕。
沐卿被他勒得肋骨发疼,但还是放松整个身体,任由他抱着自己。耳边是他大哭的声音,带着全力的宣泄和释放,他的眼泪落在她锁骨上,打湿了衣服,也烫的她心底发疼。
作者有话要说:
私设,私设,不喜勿喷。
我有时会觉得大林活的比较压抑
所以,我想他喜欢的人应该是个能让他肆意哭笑的姑娘
《南海十三郎》这部电影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我不想拿剧情凑字数,所以没怎么写。不过这电影确实比较老,大概是大林出生或一岁那年的吧,我觉得大林某些特质和电影的主人公挺像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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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沐卿最近赶画稿赶得废寝忘食,连吃饭都是全靠外卖,农历新年之前得把画稿的扫描件给剧组,还得准备期末作业,时间上挺紧巴。临近元旦,郭麒麟也忙,有综艺要录,活动,庆典要参加,还得准备北展跨年相声会,考虑四队小封箱的节目,当然还有大封箱,也是忙得溜溜转。一时间俩人又成了只能在微信上联系的状态,有时能多说几句,有时就是一两句,甚至还有时俩人看消息出现了时差。他上午给她发的消息,她下午才瞧见。她晚上给他发的消息,他第二天早上才看着。
不过,他们彼此对这种状态都理解,并没任何不满,甚至还觉得挺有趣。很多时候给对方发消息并不是要得到回应,而是让对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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