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点头，举步就要跳下去，却被人拦腰抱起，茫然间回头去看，只见刘念的脸色惨白，眸里深深的恐惧似乎能灼伤她的心。
陈一凡陡然清醒过来，如若死亡真的可以解决一切难题，为何在那一刻，她的心竟然更加痛苦了？
不是因为对死的恐惧，也不是因为对生的留恋，而是遗憾，是此生无法得尝所愿的痛心之憾。
如若真的到了那一天，生命无可避免的要结束，她也希望能带着爱人的微笑，进入永久的长眠。
只可惜那时的陈一凡并不确定自己爱的是梅恒还是刘念。
但时间会让人认清一切，尤其是自己的心。
陈一凡捏着刘念的手指，她并不知道刘念有没有彻底从东叔带来的致命打击里走出来，但只要他还有对生的渴望，还有对自己的爱，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一次的旅行，也会是一场很好的治愈。
飞机的行驶恢复了平稳。
第86章 故人
旅程很甜蜜，陈一凡张扬的笑容仿佛一颗小太阳，把刘念照得温暖而明媚，仿佛已经脱离了那种抑郁的黑暗。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异国他乡的小街上，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在这里仿佛不用考虑商场上那些令人着急上火的操作。这里只有一双相恋的璧人，男才女貌，幸福甜蜜。
直到他们迎面碰上春雨。
对视的瞬间尤为尴尬，他们都想不到世界这么小，这么快就再次相逢了。
春雨的目光落在两个人牵着的手个陈一凡手上耀眼的钻戒上，瞳孔微微一变，勉强笑着寒暄，“好巧啊，你们是结婚了出来度蜜月吗？”
陈一凡有些慌张地把手抽出来，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总是觉得很不自然，“没结婚呢，只是出来旅游。”
春雨笑容苦涩，盯着陈一凡的手，“那也快了吧。我都不知道，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们。”
“谢谢。”刘念牵回陈一凡的手，“那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先走了。”
春雨突然挡在了刘念面前，“不好意思，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刘念停住脚步，“和我？”
“对，我有话想单独对刘总说。”春雨努力仰起头看向她爱了好几年的人，“陈总方便回避一下吗？”
陈一凡当然想说“不可以，这是我未婚夫”，然后拉着刘念转身就走。但她可以对任何一个情敌理直气壮，却唯独对春雨束手无策。
陈一凡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刘念，希望刘念主动开口拒绝。
但刘念只是迟疑了两秒就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对陈一凡笑的一脸温柔，语气都带着讨好和哄骗的意味，“你不是想吃前面那家的冰激凌吗？你先去店里坐着等我，我马上就来好不好？”
陈一凡十分委屈又生气地剜了他一眼，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走了。
刘念看着她走进店里坐下，才放了心转过身来对上春雨的目光，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店，“我们去这里谈谈？”
春雨有些局促地坐在了刘念对面，无论什么时候，对面这个男人都能狠狠抓住自己的心，再痛也不能割舍。
她努力挽起一个轻轻浅浅的笑容，主动开口，“刘总喝点什么？还是原来的口味吗？”
“不用了，有话直说吧。”刘念摆摆手，脸色严肃而郑重，“你找我做什么？”
春雨失笑，“您还是和从前在集团里一样，对着我们永远是板着一张公事公办的冰块脸，严肃又正式。您的表情只有看向陈总时才会生动起来。”
“你找我不是为了叙旧取笑吧？”刘念面无表情，“我先说吧，之前理想国两栋楼倒塌的事，我已经调查出来是孙思明调换了文件……之前我太着急了，冤枉了你，还是当面和你道歉，请你见谅。”
春雨想起那件事就觉得心痛，笑容有些维持不住，“没事，在您身边这么多年，这种委屈和痛苦吃的还少吗？”
刘念原本有些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对面街道里狠狠舀着冰激凌往嘴里送的陈一凡皱眉，这么个凶残的吃法肯定又要头疼牙疼，他有点担忧，也来不及细品春雨话里的意思，只是敷衍一样地问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春雨眼睛里的哀伤和苦涩几乎快要溢出来，“您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您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了你整整六年吗？”
刘念立刻回神，不可置信地看着春雨几乎要哭出来的脸色，神情却更加冰冷。
春雨苦笑起来，“我是你的助理，但我为你做的事岂止是一个助理对总裁的帮助？我处处为了你好，都是因为我爱你，你难道不明白？”
刘念冷笑，语气更是冰冷，“你不该说这样的话，更不该有这样的心思。之前在集团时，若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一定会立刻辞退你。而现在你说这样可笑的话，更是荒唐了。”
“我的一片真心，在你看来就是避之不及又可笑的荒唐吗？”春雨快要哭出来了，“我当然知道你心里只有陈总，可我也是个人，我也有追求自己爱情的权利！你们整整五年都毫无进展，都形同陌生人，我当然会以为自己有机会……你和陈总也一直给我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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