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道:“英明神武的项王,我刘邦冤枉!我刘邦侥幸先您一步进入关中,按照楚怀王的约定,应该是可以关中王的。但是我一想到您率领楚军英勇杀敌,这些功劳都该是您的啊。关中的宝物我纹丝未动,因为我知道是属于项王您的。我之所以派兵把守函谷关,是因为怕有流民偷盗项王的宝物,请项王您明察,替我做主啊!”
四下皆静。
良久,我轻叹一声,开口道:“那个,项王在对面,你跪错地方了。”
刘邦这才抬起头来,见着跪错了人,呆呆地吸了两下鼻涕,立马转过头去,直奔他的目标——项羽。
刘邦刚准备重新哭一遍,项羽赶忙挥手道:“行了,你别哭了。我相信你的话就是了。”
诸位可以想象一下,一个糟老头子跪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倒霉模样。
实在是不忍直视。
我无语,仰头喝下杯中的酒,刚伸手想拿酒壶再斟上一杯,就与一个人的视线对上。
他看着我的眼神中,有太多的情愫,我并不是看不懂。
只是,我不在意了。
他曾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而现在,外面已是阳光明媚的春天。
处处阳光处处晴。并不是非他不可。
我斟满了酒,冲他摇了摇酒杯,笑道:“好久不见,要来喝一杯吗?张先生。”
两年未见,他倒是沧桑了不少,竟然还蓄了胡须。
张良沉默片刻,终是点头道:“子房却之不恭。”
我们之间只有几步之遥,他缓步向我走来,停在了我的面前。
他俯下身子,接过了我手的酒杯,一饮而尽。
记忆之中的张良从不饮酒,只肯抱着他的茶罐子不撒手,今天倒是落落大方起来了。
他喝完酒,也不还回酒杯,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气氛有点尴尬。
张良看着我,龙且也看着我,而那边眼泪还没干的刘邦则是眼巴巴地看着张良。
“咳,沛公请入席吧。”
直到范曾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张良才放下酒杯,轻声道:“失礼了,见谅。”
“无妨。”我收回酒杯,继续自斟自饮。
刘邦的位置安排在项羽旁边,他一直伸着脖子端坐着,摆着一副大气不敢喘一下的懦弱样子。
我更加疑惑不解,张良到底在坚持什么?
入席后不久,范曾冲我使了使眼色,我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站起来道:“项王,只是喝酒吃肉未免太没意思,请允许我来舞剑助兴。”
“当然可以。”项羽点了点头,欣然同意。
龙且闻言递过一把长剑,那是晚歌留给我的东西,他的遗世。
我的剑法是和晚歌学的,招式凌厉逼人,剑剑夺命。
“姬将军一个人舞剑未免孤单,子房对剑术也有些见解,今日正好与将军切磋一番。请项王允许。”说这话的是张良,他定定地看着项羽。
项羽垂眸,应允道:“张先生说的有道理。”
说是舞剑助兴,其实已经是一场剑与剑的较量。凌虚飘然脱俗,位列十大名剑之中,遗世孤高清冷,虽不在剑谱排名之内,却也是一把好剑。
每每我刺向刘邦的时候,张良都会逼开我的招式,保护刘邦。
刘邦已经满头冷汗,惨白着一张老脸。
张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既要保护刘邦,又要注意不伤到我。
他剑剑留情,我却剑剑要命。
“——唔”他闷哼一声,咬紧了嘴唇,我看到遗世已经没入了他的左腹。
“为什么不避开?”
“阿真。”他手中的凌虚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金属坠地的清脆声,他轻声道,“你当真要杀我?”
张良直直地向我倒来,我赶忙伸手接住了他。
“子房!”刘邦眼泪汪汪地看着被我公主抱着的张良。
我对项羽说道:“项王,属下不慎将张先生误伤。”
“你先带张先生下去处理伤口,过会儿再来向沛公请罪。”项羽也算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我本来是想杀了刘邦,却刺中了张良,实在是倒霉,好在是这一剑没有伤及要害。
我抱着张良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锦瑟正在缝补衣服,看到我抱着张良回来,不由得大惊失色。
……她的反应,未免太过于反常。
我忙着替张良处理伤口,倒也没多想。
“公子,药和棉布。”锦瑟将处理伤口必备的药品递上,便借口出了营帐。
帐中又只剩了我和张良两个人。
我伸手想掀开张良的衣服,却被他反握住了手:“阿真。”
“有话等会儿说,先处理伤口。”我伸出另一只手,却也被他的另一只手给握住了。
难道他想找我打架?
“阿真,我很想念你。”
哦,原来是要说情话。
可惜这些天龙且说得太多,我已经产生免疫力了。
两年之约他没来,我已经把他划入了黑名单中,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
反正我现在心有残缺,无法爱人,也不再非他不可,找个人搭个伙吃饭凑合着过日子呗,没以前那么讲究了,还非张小美人不要,真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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