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头一次正视这个女公子,先前的见面她都以礼相待,透着股大家闺秀的婉约,便忽视了初见时她的狠辣果决。
宇文护看着这一叠纸,仿佛看见那个小姑娘冷着脸拿着护身符给自己的模样,一步一跪的石阶是那般无声无息。几个昼夜不息的驾马疾驰,也是那样不声不响。这些钱粮花了多少的心思也是不言不语......一次一次让人震撼,说不清聪明还是蠢笨。
“哥舒,你常常劝我接下来元氏的投诚,你可知我为何一次次拒绝?”抬眼看着自己的下属。
“主子是担心丝萝女公子闹脾气,担待不起。”哥舒心下疑惑也就表现在了脸上,丝萝女公子极少发脾气,便是发火也存了理智从不说太过伤人的话。
“她很少发脾气,甚至可以算的上脾气好。”宇文护拿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含笑瞥向哥舒问道,“哥舒,你可曾爱过谁?”
作者有话要说:
“哥舒,你可曾爱过谁?”
“主子啊”
第66章 哥舒vs宇文护
哥舒面上一阵尴尬,恭敬回答,“不曾。”这些年陪着宇文护东征北伐,便是连婚事都没有想过,哪里会有什么爱人。
宇文护念及自己的人生大事,再看看自己的左膀右臂同自己一样还没有成家,不由得笑着拍拍哥舒的肩膀,“哥舒啊,若是你以后有了喜欢的姑娘便会明白了。”
哥舒听不明白这与不接受元家投诚有什么关系,讶异道,“主子,明明可以借势这样胜算变大了几分。到时候丝萝女公子自然.......”
宇文护止住了哥舒的规劝,对于这个信任的下属坦然道,“丝萝这个女公子,性子硬心肠软,她清楚的知道选择我意味着什么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身边。这样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没有押在她的父亲、她的姐姐,她唯一的倚仗能赌的便是我的真心,我怎么忍心让她输。”宇文护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可是对于这样一份真心又怎么能不动容,他不愿意让她输了这一场。
宇文护自认是个无畏的赌徒,生平第一次害怕输了这一局,若是背弃了约定,以她的刚烈性子,绝对是无法挽回了。哥舒不明白丝萝的性子,他却懂,她倔强起来就像是她的老顽固父亲,愣是拿着一颗忠心去守护宇文家一辈子。
“哥舒啊,丝萝十四岁时跟我在一起,那时候她对我说,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相绾青丝共白首,若是做不到就不要胡乱招惹她。.......无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无论我是心动与否都不重要,她一直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我应下了,我虽不是守诺的君子但是予她的诺言一句都做不得假,这天下美人我都要,少了任何一个这一世都算不得圆满。天下可以徐徐图之,心爱之人却等不得。若不是独孤信那突然来的一出,我还不至于这般着急.......”
这一桩婚约毁了,下一桩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家养大的女儿,他要娶回家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是独孤信的女儿,便只有做了他的君上才能让他低下头,笑着接下来这门亲事。
哥舒知道丝萝女公子同主子之间感情真挚,念及主子不愿意违背诺言,丝萝女公子也是激发了主子斗志也只好低头了,“是,主子,哥舒不会再劝元氏之事,哥舒只希望您万事以天下大业为重!”
宇文护笑看了一眼哥舒,喃喃念着,“天下,天下.......”
哥舒的忠心是因为母亲救过他的性命,下属肯卖命为的是他有钱有权,助他们升官,这世道便是如此了。
这世上不计较的傻姑娘也就只有独孤丝萝了,宴席上冒着得罪人的风险仗义执言,其后嘴硬心软默默关怀,伤痛时候都会收到来信,一次次送来药膏,明明厌恶酸果还总是陪着自己品尝,每逢母亲忌日便会格外体贴温柔......他的性子敏感多疑,她这个人到是细致体贴的叫他心软成一片。
“这世上只有一个姑娘是叫独孤丝萝,锦绣山河,若无她共享,也失了颜色。哥舒啊,宇文家尽出情种,我也不能免俗。”
哥舒见主子如此重视儿女情长,知道劝说不住便止了声。
宁都王府的独孤般若动作频频收拢人心,赵贵私底下豢养舞姬刺客。宇文觉似乎是有了依凭,越发的提升宁都王府的势力以其来抵抗宇文护一脉。
宇文护冷眼瞧着这帮人的动作,只待时机将宇文觉拉下那个至尊之位。
“皇兄平息难民一事有功,封大司马,赐封邑三百。”宇文觉在朝堂之上加赏宇文毓,如今皇兄娶了贤内助削弱了宇文护不少势力,赵贵又一心帮着自己铲除宇文护,当真是心情愉悦,重重的赏!
宇文护眯着眼睛笑起来,宇文觉脸上藏不住的笑意着实可笑,就由着他蹦哒几日,不久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太师以为如何?”宇文觉打量着宇文护神情小心翼翼的发问。
“自然是由陛下做主。”宇文护给足了面子,哥舒立在身后皱起了眉头。
“好好,好,如太师所言。”宇文觉顺利过了宇文护一关,愉快的拉拔自家兄弟。
宇文毓接下来赏赐用余光看向宇文护,与之目光直直相对。宇文护唇角勾起,眼眸含笑。宇文毓却感觉脚底发凉,心头泛冷,勉强挤出个笑容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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