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人家这么不待见咱们,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碍着人家的眼,徒遭厌烦了。”这小孩儿狠狠地瞪了他皇叔一眼,拉着他师父就要走。忽然又转回来,叉着小腰大声道:“不对,这是我们家,要走也该是你走。出去,出去,别让我们赶人。”
林玄清,你害爷!忠顺悲愤了,指向林玄清的手指颤抖着,这人太yīn险了!他就是算准了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才说那些话的,就是为了让宝宝听见自己那些昏话。这可怎么办?忠顺僵在那儿,瞪了一会儿林玄清,人家连看都不看他,只能可怜巴巴地看向任宝宝。
见他皇叔站着不动,任宝宝更恼了,气哼哼地冲上前两步,连推带踢地往外撵人,小嘴里还不住地嚷嚷着“出去、出去……”。林玄清很欣慰,小徒弟这也算是帮自己出气了,他一脸微笑地看着忠顺苦巴巴的脸色,偶尔还会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该死的妖jīng!忠顺冲着林玄清磨牙,只换回人家勾了勾嘴角,气得不行。偏偏身边这个小笨蛋还拳打脚踢地不消停,忠顺火也上来了。他一弯腰把任宝宝扛到肩上,也不管小东西的尖叫挣扎,迈步就往外走。这地方不能待了,不然得让林玄清这妖jīng坑死。
十一月底,属于贾琏的府邸终于赏赐下来。虽只是三进三出的规格,占地却不小。前后带两个花园,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环境相当雅致。屋子是翻新过的,已经按照一等男的规制,摆了些陈设,只略收拾一番就能入住。凤姐跟着贾琏去看了一回,就差点不想回了。
虽然不想让这唯一一个有出息的孙子离自己太远,可皇上赏赐的府邸不能不住,贾母也只得答应下来。不过,年前时间太紧,只能慢慢收拾着,等年后再搬。凤姐是再也不操心荣国府的事了,整日里就在操劳着自家的小窝的布置整理,也忙了个不亦乐乎。
进了十二月份,过年的气氛慢慢就浓郁起来。今年风调雨顺,又适逢大军刚刚凯旋,京都就更比往年热闹几分。荣国府近些年虽然紧紧巴巴的,可面子上的事却是一样也不能少的。庄子、铺子上刚刚送来的年礼,又如流水一般地哗哗地流走。
王夫人如今是整日里发愁,各家亲近的府里都有年礼要送,这就得一大笔银子;过年了,阖家上下不管主子下人总要裁一件新衣的,老太太、姑娘们的更是不能随意对付,这又是一笔银子;偏偏宫里元chūn越到年关,要得银子数目越大,她渐渐顶不住了。
况且,还有那起子宫人囊货,见天儿地上门借银子,全都是肉包子打狗的货色。这个一千两,那个二百两,一年下来上万两银子都填不满这个坑。当初也不知道凤丫头是怎么支应过去的,反正她是心疼的不行,几次想拒了,可一想到宫里的元chūn就只能认了。
每到银子不凑手的时候,王夫人都遥遥看着两个方向,一个是林家的一等公府,另一个就是她妹妹薛姨妈住的宅子。曾经,她都已经谋划好了,这两家的家产银子都是要派上用场的。一家的贴给宫里的元chūn,另一家就该是她的宝玉的。可现在,竟都打了水漂。
一想到可能有几百万两的金银,就差了那么一点,就跟自己擦肩而过了,王夫人连气儿都不想喘。林玄清上战场的时候,她便天天求神拜佛地,祈求佛祖保佑,就让姓林的死在那儿。当然,最好是琏二也一起死在东南,那宝玉就爵位、银子都有了。
可惜,这两个让她心情抑郁的人,都活蹦乱跳地回来了,而且一个比一个风光。王夫人烦躁地打发了一个来支银子的管家娘子,刚想回去歇会儿,就有周瑞家的来报,宫里的夏公公打发小太监来借两千两银子。王夫人险些没吐血,真当他们家的银子是天上掉的么?!
尽管气得想吐血,王夫人还得笑脸相迎着,咬着牙从私房里取出两千两的银票,让人送出去。不大会儿,周瑞家的又小跑着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太太,这是宫里娘娘的信,方才那小太监偷偷带出来的,说是里面有重要的事,请您务必赶紧办妥。”
王夫人一惊,一把将信夺过来。信件不长,只有寥寥几句,看上去也是匆忙间写就的。说的是,不知道谁在太后面前进了谗言,说她父亲贾政身为此子却窃据正堂,实在是没有规矩,太后因此训斥了她两回,又将这事说给了皇上听,这会儿皇上正准备彻查呢。
元chūn在信中,要求父亲赶紧上请罪折子,再立刻搬出荣禧堂。不过,她也特别表明了,荣禧堂二房可以暂时空出来,可不能让大房的人住进去,省得往后就要不回来了。最好是能说服大伯贾赦,让他同时上折子请罪,并标明是自愿让出正堂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