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她那看似轻松不在乎的模样,内里到底藏了多少委屈愤恨,他竟都能感同身受。
谭小飞拧着眉,张了好几次嘴,最后只是轻声问:“花…送完了吧?”
站在台阶上,曲烟刚好能与他平视,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她点了点头,却没问谭小飞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那…”
谭小飞走近了些,漆黑深悠的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望着她,笑着伸出手:“那走呗,给个面子,我带你去兜风!”
上午十一点,太阳总算升到了高空,穿透灰暗的雾层,洒进了这家小小的粤菜馆中。
也落在了他的掌心,顺着指尖攀过手臂,一点点将他淹没。他整个人都浸在光里,周身晕染着淡金色的光屑,这样的天然滤镜,仿佛磨平了他身上所有的凌冽。
只剩下了令人沉醉的温柔。
她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还含着眼泪,可皱起的眉却渐渐舒展开了。
…
“好端端的怎么想改名儿了?”
彼时,白子坐在台球桌上问她。
她是怎么答的?
“太恶心了。”
曲项城和陈静,被包办婚姻硬生生捆在一起的两个人。即便结了婚也没多少感情,却迫于父母的压力不得不在争吵中生了孩子。
等到婚后的第八年,老人们已相继离世,陈静总算得到解放,摒弃了所有她厌烦的负累,消失了,杳无音讯。
而她,不过是两人迫不得已之下的产物,却以‘爱’为她命名,多可笑!多讽刺。
“那你想改什么?用不用我找人算算?”白子迟疑了下也没多问,只给出建议。
“不用了。”她摇摇头,把玩着手里的烟盒,不太在意的轻笑,“随便什么都成。”
“这叫什么话啊!你丫看谁名字随便起的!算了,我给你查查,既然要改就得改个好听的!”
“何必那么麻烦。”她轻蔑的弯起唇,夹着烟盒的两指轻晃,“这不是有现成的。”
“曲烟?”
耳边传来轻唤,曲烟回神,映入眼中的便是谭小飞桀骜英俊的面容。
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轻缓。
“没事吧?”
没了往日的张扬,那双侵略十足的眉眼在此时看来竟也柔和许多。
她摇摇头,收回了视线。
车内的气氛一时沉寂,谭小飞望着她的侧脸,几次张嘴却又无功而返。
“想说什么?”
曲烟转过脸,平静的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
谭小飞皱起眉,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伸出手强势的揽她入怀,又赶在她挣扎之前,附在她的耳边轻喝道:
“别动!”
曲烟瞳孔微张,竟真的动也没动。
“有个秘密想告诉你,权当做个交换。”
这个怀抱比想象的要宽阔许多,莫名的有点安心,她放弃了推开的念头,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那车不是第一次出事,11年6月……它撞死个人。”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谭小飞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曲烟隔着他的肩膀,注视着车窗外马路中央匆匆而过的行人。
一张张擦肩而过,冷漠麻木的面容。
“如果我说,撞人的不是我…你信吗?”
第14章 第十四章
张晓波回到家,免不了又和六爷吵了一架,气的六爷差点动手,话匣子无奈,只好商量着把他带回了酒吧,隔开了父子俩。
洗了个澡,张晓波坐在沙发上吃着话匣子煮好的面,嘴里含糊不清的埋怨,“打我妈走了,就没见他管过我,我觉得他压根儿就没盼过我好!”
“不盼你好?不盼你好还为了把你弄出来,把房子都押出去了!”
扣开易拉罐,话匣子仰头喝了口酒,迟疑了下才对他说:“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那十万块钱是小曲儿拿的。”
张晓波吃面的动作一顿。
话匣子瞧着他的反应,继续道:“不是霞姨多嘴,你对小曲儿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她很早之前就想问了。
张晓波嚼着嘴里的面,没有说话。
话匣子不由的叹了口气,“波儿,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感情我不懂,我只知道小曲儿是个好姑娘,你要有心就定下来,没那意思也别耗着,白白耽误人家。”
张晓波放下了筷子,低着头隐去了表情,声音有些沉闷的说道:“我不知道。”
当初救下她纯属意外,之后曲烟找过来他还嫌烦,可渐渐地他也瞧出了她的好,只是感觉还不到,没有在一起的念头。
而现在,在曲烟为他做了这么多后,他更是分不清这是感动还是喜欢了。
话匣子哪能不明白,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这不该是他犹豫的理由,归根结底,还是感情不够。
“波儿,霞姨就劝你一句。这世上啊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谁也不会一直等着谁,别到人家等不住了,厌了的时候,你才知道后悔。”
张晓波摩挲着碗边,也不言语,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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