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史书都是这样记载着容挽歌的:冥界有一河妖,乃是由忘川河物化而成,无名无姓,其存在年代已不可考。传闻,他自物化以来便有着高深的法力,在六界高手严重凋零的那些年里,从未有人能够与之匹敌,又有传闻如今的冥界帝君阎扬青或许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如今容挽歌的来历怕是除了异朽阁阁主东方彧卿之外,就只有现在的冥界阎君阎扬青知道了,因为现在的冥界阎君阎扬青可是容挽歌当初经过反复的考验之后亲自选中的冥界帝君,他俩有着师徒情分。
容挽歌认为阎扬青理当要知道她的身份的,故而她对阎扬青并没有丝毫隐瞒,还要阎扬青守口如瓶。
……
东方彧卿会认识容挽歌,并且跟她成为了挚友,是因为他的父亲为五上仙之一的东华上仙所杀,又碰巧容挽歌一年一次地来到人界历练,颇为凑巧地路经此地,听见有个小孩儿哭得声嘶力竭,就想说走进来看个究竟。
当时小小的东方彧卿一见身着白衣的容挽歌气质出尘,与五上仙之一的白子画极为相似,不由得立即心生厌恶,当下顾不得哭泣,通红的双眼愤恨地看着容挽歌,容挽歌见此不但不怒,反而如置身无人之境那般兀自站在那里掐指一算,柳眉微微颦蹙,如水般澄净的眸光隐现几缕慈悲的情绪。
只见容挽歌朝小小的东方彧卿微微颔首,嗓音悦耳如清风拂绿波,淡然的语气却潜藏着一丝沉重,“还请异朽阁主节哀。”
“你是谁?出现在此有何目的?”
东方彧卿看着年纪虽小,却是跟他那死去的父亲一样,都是带着累世的记忆投胎转世并且轮流担任的异朽君,他们几乎无所不精无所不通,尤其最为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及机关术。
可是为什么那名女子能算得出他是异朽阁主,而他却看不透她的过去,也算不出她的来历?
“我是忘川河妖,生来无名无姓,呼我河妖即可。”容挽歌的笑容清浅似疏梅暗香般幽微而动人。“适才路过此地,忽闻异朽阁主放声大哭,遂自主一闯贵地一探究竟。”
“原来你就是地位仅次于那个冥界阎君的忘川河妖。”
东方彧卿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小脸看着只让人觉得既深沉又好笑,容挽歌看着看着不禁展颜一笑,而此刻的东方彧卿正打量着容挽歌,容挽歌的身上的气息清正圣洁,全无半分妖邪之气,遂问:“你说你是妖?为何你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妖气?”
“于我而言,我是神是魔是仙是妖是鬼是人都好,并无二致。”
容挽歌从墟鼎只中掏出了一把通身透明的古琴,只见她随意地就地而坐,一边素手拨弦,一边红唇轻启,淡笑道:“在我的心里,我认为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我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就不是什么。”
此话的义理过于深奥,东方彧卿虽然是带着累世记忆投胎转世的,然而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心智,自是不太能理解容挽歌说的话。
清透明澈的琴音在那双似玉蝶般翩跹起舞的素手之下流泻而出,曲调悠远而平和,淡然如水,又飘渺若风,仿佛可以抚平心中一切的伤痛,洗涤藏在内心深处的污秽。
那是东方彧卿多年转世以来听过的最为动听的曲子。
“此曲名《忘川》,这是一首挽歌。它是我专为死后受苦的亡魂而自度的曲子。”
容挽歌看着有些愣怔的东方彧卿,眼底闪过一丝似悲悯又似怜惜的情绪,淡淡道:“虽然异朽阁之人死后向来不入地府,也不入六道轮回,但是天下亡魂一样苦,我还是希望能借由这首挽歌,使逝者安息,令生者释怀。”
东方彧卿由此认识了容挽歌,容挽歌也因为怜其年少孤苦,又因为彼此认识也算有缘,而时不时地来到人界看望东方彧卿。
久而久之,二人渐渐熟识,也渐渐结交为挚友。
为了方便称呼她,东方彧卿更是为她取了这个名字——容挽歌,其姓取之以‘容’乃是因为其宽容慈悲的天性,以‘挽歌’为名乃是因为她常常弹奏挽歌,倒也符合了她那想要‘尽我所能以渡亡魂’的心愿。
因为二人结交为挚友了,所以东方彧卿临死之前,总会有容挽歌坐在一旁弹奏《忘川》的身影,又会在东方彧卿出生之时,守在屋外弹奏一曲《归》以欢迎他的归来。
这样的事情随着东方彧卿的轮回次次上演,这对彼此而言早已形成习惯,而他们早已不是普通的挚友身份,而是升华为可以互诉心事、恣意展露真性情的亲人身份。
……
自从与东方彧卿结交为挚友之后,容挽歌并没打算告知他有关于自己的来历,奈何她架不住东方彧卿有计谋性地软磨硬泡,也因为东方彧卿是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结交的知心好友,她终究还是说了出口。
对于容挽歌心底对自己生不逢时的暗恨,东方彧卿每每一看见容挽歌,总会觉得还好容挽歌不是生在当时,否则此刻的他不会有容挽歌这么一个知心的挚友兼亲人,当然这是在他还未遇见花千骨之前的想法。
在东方彧卿遇见了花千骨之后,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深爱一个人,深爱得仿佛只要一想起她就能让他的四肢百骸疼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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