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搁在我头顶,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小枫,对不起,对不起……”
我意识有些混乱,下意识探向他胸膛温暖处,哆哆嗦嗦的说:“李承鄞,我好冷……真的好冷……”
李承鄞将衣服又解了一层,抓住我的手腕放入他怀中,嘴里却只能徒劳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他茫然彷徨时,太医终于到了跟前,大声道:“太子殿下,请将太子妃放下,我需为她施针!”
李承鄞搂紧我:“能不能就这样施针?她真的很怕冷。”
太医“扑通”跪了下来:“殿下,莫要为难老臣!”
我能感到他身体微微一僵,下决心般将我放回床上,起身道:“那你赶紧开始!”
很快,身上有了细微刺痛,这阵刺痛来得快去得快,像是带出了我体内的寒冷,五脏六腑也暖和起来。
慢慢地,我的脑子清醒了许多,眼睛能看清李承鄞的脸了。
阳光从窗柩射入,斑驳的照在李承鄞发间。黑亮的一撮里竟有几根泛着银光。
李承鄞啊……我从未为他梳过头,也从没仔细看过他,不知何时,这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太子,竟有了白发。
李承鄞笑了,笑起来还是少年模样:“好些了吗?”
我看着他,不知怎的,视野逐渐模糊,几滴眼泪流了下来。
李承鄞瞬间失了笑容:“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手抚上他的鬓角:“李承鄞,我真的很喜欢你。”
李承鄞眼里慢慢有了湿意,在阳光下亮的让人心颤。
他按住我停在他脸颊的手,轻声说:“我也是……小枫。
我真的……爱你。”
*
那日之后,我再也没吃过冰果子,一想到它我就冷得不行,用永娘的话说,我这叫吃一堑长一智,算是买个教训。
这教训真是忒惨了,不光吃不了好吃的,李承鄞还折腾地更频繁了,不知道我是哪句话刺激了他,他吻我的时候连呼吸都是兴奋的,换着法子挑弄我。
一开始我还抵制一下他的侵略,后来发现男女力量实在悬殊,索性就不抵抗了。
俗话说好女不吃眼前亏,床上我是奈何不了了,床下我绞尽脑汁的捉弄他,不是今天用手摸墨汁给他张大花脸,就是明天在菜里多加几撮盐巴。
李承鄞这厮睚眦必报,白日里只淡淡瞅我一眼,晚上就扔床上报复回来。如此几个回合后,我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院里的木樨花这些日子零零散散开了许多,闻着实在勾人,但因为这偌大的后院除了秋千没有别的凳子,我只能招呼永娘给我在秋千旁摆了小几放吃食。她最近似有些风寒,我也不想麻烦多了,秉退了她后,独自坐在秋千上摇摇晃晃。
永娘摆的东西都是我平时吃过的,每一道菜李承鄞都会过目,以前我肯定是嫌他多管闲事,可上次冰果事件后,我真心觉得他比我还了解我的身体。
想到这儿,我有些失落,别人家闺女都是膀大腰圆好生养的,我的身板却瘦弱成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我低着头脚尖点地,百无聊赖的晃悠着,突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很细小很密集,就像永娘摇花树时,花朵纷落的声音。
接着,一双大手带着热气捂住我的眼睛,我闻到袖口传来的一阵熟悉香气,抓住来人的手,佯怒道:“李承鄞!你还捉弄我?”
李承鄞放下手绕到我面前,微微弯腰正对着我的脸,笑道:“气色不错,生气也好看,像待我来宰的猪仔。”
又来又来了,此人说话总是七分戏谑三分,我搞不清他是想看我发怒还是高兴。
我的手伸上他的脸颊,用力捏了捏,李承鄞猝不及防,连忙拉下我的手,揉了揉被捏红的半边脸,委委屈屈的说:“你怎么下手一点都不心疼啊!”
我不听,再次伸手,李承鄞飞快抬手去挡,我却转手伸向了他的胳肢窝。
李承鄞再次被我打败,边笑边求饶:“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开你玩笑了。”
嘴上说着手里也没停下,迅速抓住我的手腕压低,哑着嗓子道:“再闹就真的当猪宰了。”
我自顾笑着,听到这句话一个激灵,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他那张凑近的脸。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画面涌入脑中,一样的脸,一样的背景,只是那人怒气冲冲,眼中迸发血丝: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心跳一顿,重心不稳的向后仰去,李承鄞眼疾手快托住我,紧张道:“你怎么了?又头疼?”
我搂着他的脖子稳住身形后,重新坐直,摇摇头道:“没事,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片段在脑子里转悠。”
李承鄞微微张嘴,嗫嚅一阵才缓缓问道:“什么片段?”
我一挥手:“嗨,就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看到你对我耍脾气,那样子又狰狞又可怕,可你从没对我发脾气,也不知怎么有这种想法的,大概我脑子又有些错乱了。”
李承鄞摸了摸我的手:“这天有些凉了,我们赶紧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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