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润玉下职途中遇见过他,想来天帝那多疑的性子,寻他也不过是为了确认润玉所言是否属实罢了,倒也无甚大碍。”水神摆摆手,表示无需太过紧张。
“或许他今日只是闲暇无事,想要寻润玉闲聊而已,不必太过在意,将人直接打发了便是。”水神随意道。
听白摇头,“小仙见月下仙人神情肃然,且情绪极为焦躁不安,想必不是上门访客这般简单。”
水神疑惑的看着听白,凝重的提问道:“何出此言?”
听白沉声道:“锦觅仙子受封大典那日,小仙无意中见到了以罗玉身份示人的二公子与夜神殿下,而那时再场之人还有火神殿下与月下仙人。”
水神听后也难掩心中的担忧,想来那月下仙人定是从天帝口中知晓了罗玉的身份,那日前来便是想与润玉对峙一二吧。只是不知他为何要帮润玉,瞒下了二人早已相识之事。若他将此事告知天帝,以天帝的性情怕是早已发难,还何来这十数天的相安无事?
只是那日既然不曾告发,今日又是为何而来呢,这才是水神与听白觉得疑惑不解之处?
“将人请进书房吧。”突然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润玉!”
“夜神殿下!”
此刻站在院内二人都齐齐看向站在廊下,只见那里正站着只着一件青色里衣的润玉。此刻润玉的脸色难掩大病初痊的虚弱,那本就白皙如玉的俊美面容上,尽是半点血色也无。
水神与听白忙走上前去,听白见润玉很是虚弱的模样,便想上前搀扶,却被润玉悄然躲过。随后润玉缓步走到水神面前,便要俯首行礼,却被水神伸手拦下。
水神看着脸色苍白的润玉,担忧道:“你如今伤势未愈,不必行此些虚礼。”
润玉微一摇头,轻声道:“若是没有水神仙上出手相助,今日润玉只怕早已化作世间虚无。”
水神叹息道:“不过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润玉没有多言,只是点头示意后便对听白道:“去将叔父请入书房吧。”
鼠仙听白闻言,立即躬身应道:“是,属下明白。”
不多时月下仙人便被听白领到了书房,而当他看到那个背对着自己的消瘦身影时,早已在心中腹稿过无数次的话,却不知怎的难以言说。
润玉转过身来看向神色游移不定的月下仙人,轻声道:“叔父今日倒是难得来润玉的璇玑宫。”
听了这话,月下仙人的脸上难得显出一丝心虚来,但只是片刻,他便收起心绪郑重道:“润玉,你是否早已知晓了他的身份?”
润玉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疑惑,“叔父口中的他是何人?”
月下仙人神色怪异的看向润玉,沉声道:“你真不知罗云熙究竟是何人?你可曾、可曾见过他的真容?”
润玉本想继续否认,但罗云熙这三个字让他的心口不可抑制的抽痛起来。他脸色痛苦的一把揪住自己的心口,想要让皮肉上的痛楚去压制心口的疼痛,但显然毫无用处。
润玉此番表现,早已告诉了朱丹答案,他苦笑道:“果然,你果然早已知晓了他的身份。”
润玉压抑着心口传来的阵阵痛楚,他知道那是魂契最后的悲鸣。他也知道,这种痛将会陪伴他一生。
待心绪平稳后,润玉抬头看向月下仙人,“叔父既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月下仙人面色神情一敛,沉声道:“那他所做之事,你是否···”
还未待月下仙人说完,润玉却打断道:“叔父是想问当初旭凤在涅槃之际,遭人偷袭,险些丧命之事是否与我有关吗?”
月下仙人见润玉直接说出他心中所想之事,心下便是一凉,脸上也隐隐带了丝愤怒的神情。
润玉自然是看到月下仙人脸上的神色,他有些自嘲的苦笑道:“润玉若说那些事当初我并不知晓,叔父可信?”
“我···”月下仙人本想说他信,但话到嘴边,他却还是没能说下去。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后,神情肃穆的看向润玉,沉声道:“老夫今日前来也不是要问罪于你,只是希望你能摒弃前嫌。天后虽有错,但、但罗云熙的死不能全然怪罪于她。况且天后对你有养育之恩,你切莫一错再错!
“哈哈,不怪她?”润玉闻言冷声道:“那润玉究竟该向谁讨要这笔笔的血债!”
“润玉!”月下仙人厉声喝道:“你要为了一个罗云熙,将这世间搅的天翻地覆吗?”
润玉再次捂着自己发疼的心口,眼中的泪却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滑落而下,他眼中满含恨意道:“我若有错,便是当初懵懂无知,受她的诱骗,随她来了天庭。至此害的母族惨遭灭族!害的我与娘亲骨肉分离!”
他眼神有着难以压制的恨意,冷冷的看着被他癫狂的神色吓到的朱丹。
“润玉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的,难道叔父您不清楚吗?她何曾对我有过半分温情?养育之恩?呵呵、在润玉看来却是灭族之仇,杀亲之恨!”
朱丹从未见过如此狠厉模样的润玉。在此刻的他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杀意,这让他莫名的感到恐惧。看着步步向他走来的润玉,朱丹的心底产生了难以抑制的恐惧,他颤声道:“润玉你、你···”
润玉见朱丹满面惊恐的看着自己,却轻声笑道:“叔父为何这般看着润玉,难道叔父以为润玉会将叔父杀之灭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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