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人,竟然会真的做起我的带刀护卫,而且会真的退出江湖,进入官场,依我对他xing格的了解,经过反复的琢磨,也很难推断出个中原因来。
所以对于他会对我有相当程度的依顺,我自是更难想到个中究竟。
他的xing格如此的令人难以捉摸,无疑,对喜欢着他的我来说,更是一种毒药,一种会令人上瘾的毒药。令现在的我,时时都在不停地揣测着我的猫儿、我那温润如玉沈静似海的猫儿,到底在想什么。
我尚记当时在耀武楼观看他的武艺时,我曾在他未参见我之前,远望过他,看他那时的神qíng,虽无太多的表qíng,但神色间,依稀有不太愿意参加这种表演的意思,所以后来如何会同意我的封官,实令我不解。
我是知道的,江湖中人对公门,是有颇多忌讳的。他当时肯来献艺,我想,也是因为包拯的缘故吧。
难道后来,依旧是因为包拯?为了包拯这个众人口中的青天,所以他留在了开封,也顺带,留在了我的身边?
这样想来,我是托了黑老包的福了?
这个想法,还真是让人愉快不起来呢!
“祯很聪明,要想学轻功,也不是件难事,所以,展昭明天就开始教你,可好?”
展昭认真地询我。
我一如既往地摇头拒绝,一如既往地敷衍他:“我是皇上,哪有那么多时间习武,反正有你在,我学不学也无所谓,想飞时,你带我飞就是了。”
我是傻瓜才要学那玩意,学会了,还有借口让展昭抱我飞来飞去了吗?
我们的jiāo谈到此为止,因为我的寝宫已到。
“你的轻功是不是又进步了?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我的口气里有着明显的抱怨。
责怪他的轻功太好,让我只能享受片刻的相拥感觉。
唉,人嘛,总是矛盾的,先前在空中飞时,我还喜欢他高超的轻功带来的超妙感觉,现在,又很讨厌他那高妙的轻功了。
展昭没有回答我的这个无聊问题,只是淡淡一笑,将我放到了地上,道:“如果没事,展昭要回府里了。”
“没事就不能多呆一会多陪陪我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宫里很无聊的。”当初真不该让他在开封府供职,要是直接让他做我的贴身侍卫就好了。
“可包大人那边好像有事儿。”展昭回答得很无奈。他出门时,大人还一再jiāo代他早些回去,因为有个案子需要他去查点东西。
“你是我的带刀护卫!”
我不满地嘟哝。
“可皇上是让我供职于开封府的。”
对于我私底下的任xing,除了刚开始时微有些讶异外,现在的猫儿已经越来越适应了。是以当下猫儿听到我那不满的嘟哝,只是莞尔一笑,而后不卑不亢地回了我个早已后悔过八百遍的答案。
“是让你供职于开封府,但也不必时时刻刻都想着那里吧?总要分一半想想我这边吧?”
我索xing任xing到底。
听了我的话,展昭无语了半晌才悠悠道:“府里确实有事。”
展昭的表qíng,此时益发无奈了,虽然他提的理由正是我现在最厌恶的,但他的无奈仍看得我心发软,只得道:“那你办完了府里的事,要记得进宫来见我。别忘了,你可也是我的四品带刀护卫呢。”
“展昭明白。”
“还有,你认识的武林人不少,难道就没一个和你不相上下的吗?要有的话,你找一个来,让他代你在开封府做事,你就只管当我的护卫好了。”
展昭点点头,道:“展昭这就去办,若有合适人选,即刻报知皇上。”
而后慢慢向后退去,一点点地从我视线里消失,让我看得好生闷气,直想摔东西。
真是的,我这个皇上当得可真没趣儿,居然还要跟那个黑老包抢人!
第三章
画轴徐徐打开,竹林中持剑少年,形容秀美,有着武人中少有的眉清目秀,却不显yīn柔,眉目间气宇非凡,光彩夺人。画的右下角,有小篆样字体,端端正正地注着三个字:“白玉堂”。
画工不错,显见画画的主人用心画过。
“白玉堂?谁呀?”
我轻皱眉,没来由的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展昭认识的一个与臣武艺不相上下的江湖人。”
立在案前的隽秀玉树听了我的询问,出言。
顿了顿,又道:“皇上上次说过的,要让臣找一个和臣不相上下的人,代臣在开封府做事,展昭想来想去,觉得白义士不错,所以,斗胆向皇上推荐他。”
展昭的话,我虽听了进去,但却没把心思放在上面,我的心,全搁在画上了。
“这幅画,是你画的?”
字我是认识的,正是猫儿的,至于画,却很难想象会是猫儿这个武人所绘──当然,说猫儿是武人听上去似乎有将之归为粗人之嫌,但在文人们眼中,只怕真实qíng况就是这样吧。
本朝重文轻武,已是定局了。
所以,我真的很难相信这画会是猫儿所绘。但画里隐隐透出来的温润感觉,跟眼前人的气息如此相似,却让我有了这种猜想。
果然……
“是。”
展昭的回答,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
我的心便更加地不舒服了。
“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从没听你提过你还会丹青?”
而且第一次看到他的作品,画得还是别人,而不是自己。更可恼的是,那个别人,竟被展昭画得如此华美出尘,就更让人气闷了。
“皇上没问,展昭不敢说。”
谁敢在皇上面前chuī嘘自己会什么啊!况且,展昭的xing格本就内秀,我要是不问,他当然不会说的。
所以,我微作理解地点点头,不过心里的不舒服感却未减少半丝,但我不好形之于色,只得转移话题,问他:“除了丹青,你还会什么,今日,不妨一并说出来的好。”
如果可以,他的一切,我都想第一个知道,当然过去的自然就不可能了,至于未来,我是一定要做到的。
“展昭才浅,除了这个,再无其它。”展昭似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再多做讨论,话题一转,问我:“──皇上如果觉得展昭所荐之人可行,展昭这就去请他。”
我不太乐意地瞪着那幅画,看着画中神仙般的人物,一点点的嫉妒像慢xing的毒药般,一丝一丝从心间散了开来。
然,对上展昭期盼的双眼,到了嘴边拒绝的话,又沉沉落入了心里,叹了口气,道:“那你明天带他来见‘朕’吧。”
刻意qiáng调的“朕”字,微微显示了我的心qíng,不知道展昭有没有注意到。──他定是不会注意到的,毕竟,他又不喜欢我,不喜欢我自然不会关注我的qíng绪变化。(这个事实,还真让我郁闷呢。)
我的话,让展昭微皱了皱眉,道:“只怕明天不行。”
“怎么?”
我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展昭虽与这位白义士打过几次照面,”几次照面还是打来打去,当然,实是被白玉堂挑起的。“可惜一直未有机会结jiāo,只知他与其四位义兄,住在陷空岛,所以皇上如果要见他,展昭还得走一趟陷空岛相请。”
“既然这样,那……”就不请了吧!
可惜,我的猫儿似乎极想让我同意此事,所以我下面的拒绝话到了嘴边,再一次吞回了肚里。(小心吞多了总有一天会撑死。)
其实说起来,我说我要猫儿做什么事,猫儿总是毫无底线地答应着我,而我对猫儿,又何尝不是呢?
其实说起来,我比展昭,更无底线吧!
想想,他未开口要求我什么,只以眼神相盼,我便乖乖地顺从了他的心意,他若真开口要求我什么,我只怕更无拒绝的能力了吧!
展昭的陷空岛之行,差不多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直等得我快无耐心了时,他才回了来。
我那时正准备派大内高手,去陷空岛看看我的猫儿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莫不是再入江湖,再尝了江湖的味道,不想回到这无聊的宫廷,不想再陪我这枯燥的皇上了吧?
好在在我已经濒临爆发界点的第二天展昭就回了来。
他的回来,让我终是松了口气。
其实,我应该信得过他的,不是吗?
不说他是一个称职的臣子,单说他是鼎鼎大名一诺千金的南侠,我便应该相信他决不会不辞而别。
只是人心,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总喜欢乱想。
展昭虽回了来,虽向我一如既往地行了礼,问了好,但我总觉得他周身哪儿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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