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之后几天与陆如萍都没怎么碰面,即便是星期四的公共课,也不过照旧是几个女同学围着那后排的座位,谈论密斯陆新收到的不知是哪位追求者奉上的礼物罢了。
严景园与陈菲菲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照例说到后座的密斯陆时,陈菲菲用英文说了一句,“the fourth time”。
严景园不明所以:“什么第四次?”
陈菲菲笑着道:“这礼拜第四次收礼物呀。她在这次学生会的活动里出了大风头,仰慕者自然与日俱增。”
严景园便想到了星期一在长廊上偶遇时,她手里拿的礼物。随口感叹道:“密斯陆既然已经有了男友,这要怎么办呢?唉,多么麻烦。”
陈菲菲便扑哧地笑出来:“也只有你是嫌麻烦的,那位密斯陆的心里,别提多么高兴得意了。不然,何故要在大家面前显摆呢?不像你,天天都是抱着字典,不是去图书馆就是回家,实在一副没可能谈恋爱的模样。若我是男子,即便心里再喜欢你,也难免不太敢同你搭讪。”
又将下巴托在手上,艳羡般地叹息道:“真是羡慕密斯脱贺,有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友,又不必操有漂亮女友需要操的心。”陈菲菲是知道她有一位男友,并且姓贺的,只不过尚未见过,调侃她时便一律叫做“密斯脱贺”。
严景园便带一点羞恼地,要修理她一般拍打一下她的肩膀。
然而不知是不是春天总是令人想要恋爱的缘故,今天却是频繁地谈论到恋爱。
那时美术课已经下课,教室里的学生几乎都走了个干净,严景园在给素描做最后的收尾。边上的方瑜收拾着美术工具,突然道:“景园,我问你一个问题。”
严景园正拿美术橡皮在纸上擦出高光,便随意地把头点了几点。
方瑜便坐在严景园身后的一张桌子上,摇晃着腿娓娓道来:“有一位很时髦的先生对我示好呢。他自称是震旦大学新闻系的高材生,现在在报社工作。工作稳定,相貌不俗,家庭条件也很不错。”说完了,便问道,“你觉得如何呢?”
方瑜一开始说着男方的条件时,严景园便乐得笑了,此刻点着头道:“那真是很不错的一位先生了。”
方瑜却不满意,轻轻拉住了严景园的一缕长头发,作势要扯,“别笑话我啦,认真一点,说说你的意见吧。”
正好严景园画完了画放下画笔,便清了清嗓子正经道:“好吧好吧,让我想一想。你是刚认识他呢?还是认识了有一段时间,对他的情况很清楚了呢?”
方瑜回答道:“只见过一次面,他向我搭话,之前的那些情况也都是他自己告诉我的呢。”
严景园想了想,说道:“那么,我的意见是,你若是觉得不够了解他,可以去问一问他以前的同学或现在的同事,只挑关系很寻常的同学同事打听就行了。”
方瑜赞同一般点了点头,又问道:“为什么非得是寻常的关系呢?好朋友岂不是知道得更多?”
严景园道:“若是很要好的朋友,不论问他什么,自然都是千好万好,有什么意思呢?当然,若是与人品性格并不相关的琐碎事,倒是很可以问一问好朋友的。”
方瑜看着自己的脚尖愣了一阵神,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严景园像是体会到了这种给人出主意的乐趣一般,又接着道:“再有,很可以了解一下他的家人。你看他与家人的关系如何,如何对待兄弟姐妹,大约就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一次,方瑜却笑了起来,用很有趣又揶揄的眼光打量着她。
严景园怪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方瑜将头左右地摇着,打趣道:“真是看不出来,你对如何选择恋爱对象这件事,这样的在行。那么我猜,你对男友的情况也是很了解的吧,你也问了他的同事朋友吗?”
严景园一下便红了脸,羞恼地反击着:“胡说。胡说。我不过是提一个客观的意见罢了,也未必人人都是如此啊。”
心想,她所知道的贺成殷的种种,都是贺成殷自己和盘托出的,什么同事家人,她是一概都没有见过。家人的会面并不着急,总得等到毕业后再说。至于同事,学校里的教授们,实在是很不适合见的。贺成殷现在也在圣约翰讲课,若公开女友是圣约翰的学生,不说教授们如何地吃惊揶揄,她作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学生,自己也是很别扭。至于他工程院的同事,同样是没有见过。
交往至今,只觉得彼此之间的相处尚不足够,更遑论去见朋友了。
严景园兀自羞窘,甚至自己也带着一点困惑。方瑜却突然跳到了地上,将她的手握了一握,很认真地道:“你的话,我记住了。多谢你的意见,我一定好好地考虑。”
将开始又未开始的恋爱,并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唯其是这样的存疑,没有负担,反而叫人怀揣一点憧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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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至于方瑜的恋情会是如何,严景园是无暇顾及了。约会将至,她特意提早一天挂了个电话,再次提醒贺成殷不要穿新鞋子。贺成殷在电话那一头沉沉地笑,她却觉得极有必要,非要这样办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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