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起来:“你无法做女皇,但仍然可以效忠于我。”
在中世纪,女性对政治和战争的影响也颇为深刻。
比如狮心王的母亲,被称为‘欧洲皇祖母’的埃莉诺,她于几百年前先后嫁给了法国国王和英国国王,在七十多岁的高龄时期仍然执掌着英国政治,为十字军东征筹饷募兵,甚至只身一人带着巨额赎金去德国救回了儿子。
再比如丹麦女王玛格丽特一世,二十二岁夺权上位,在之后的多年里统一了瑞典、挪威,在权术和人心的对弈上如鱼得水,几乎控制着整个斯堪的纳维亚。
颇为讽刺的是,在近百年里,女性倒是地位不断下降,甚至被斥为是罪恶的存在。
——罗马教廷和如今的主流基督教认为女性是‘引诱男人犯罪的’堕落之物,不配被教育和平等对待。
但洛伦佐本身就是个叛逆的领主,他能公然与教皇对抗,能鼓励波提切利创作多幅异教神话,做任何事都是从家族和他本人的利益出发。
如果海蒂加入这个类似议会的组织,她完全可以作为美第奇的又一张喉舌,共同协助他在更多领域达成法令的通过。
“我加入。”她笑了起来:“乐意之至。”
这个消息很快从内部传到各个家族之间,有人直接恼怒的开始咒骂,还有人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论声望,海蒂在佛罗伦萨可以说受拥戴的程度水涨船高,她救下了许多人的妻子和孩子,而且还拥有珍贵到可以起死回生般的神药。
她分享了制备浅蓝色油彩的配方,让许多画家得以长舒一口气,也养活了周边城市的好些旷工——胆矾一度被大量开采和售卖,在圣诞节的小摊上也颇为常见。
基思勒大人博学、仁爱、宽厚,在佛罗伦萨学院的言谈都让许多学者为之震服,爱慕者和敬仰者比比皆是。
同样重要的是,她也是这守护着整个城市的美第奇之一。
这已经是足够有力的理由了。
如今的人民议会和选举都以废除,也不存在对立党派的争斗。
就在去年,洛伦佐改建了政体,设置了由三十人领袖团和七十人议员团组成的理事会。
这采取了古老的终身制,空缺也由内部选举替补,其实就是变相的君主专制与集权。
去年海蒂在听说这个新闻的时候,还心里感叹这个时代集权的必要性——
与其让一帮什么都不懂的傻瓜轮流把持着方向盘,还不如把一个明白人焊在车座上。
但把这项改革和她现在的入选结合起来看,似乎前后有些微妙的联系。
毕竟以三十人选举剩余的七十人是已有的规则,她的加入也全部符合规范到强行巧合的程度。
海蒂当选的那一天,鲁切莱先生笑着赠与了她象征着荣誉的勋章,台下的人们在或笑或沉默着鼓掌。
她转头看向那簇拥着的人群,又看了眼最高位置上的那位领主。
然后也笑的颇为平静。
从一开始,海蒂就知道为什么他会扶持她这样的人。
——因为非常好控制,甚至可以说,他握着她所有的把柄。
如果他们两人在同一个利益立场上,她既无家族背景也无党羽,即使能力出色也不会影响到他的权力。
如果有一天她叛逃或者有了异心,从她的血统到她这些年来犯过的禁忌,他随时可以把她押往教廷火刑烧死。
真是个精明的商人。
在圣母升天节来临之际,达芬奇那边终于完成了接近一半的工程,效果也颇为令人欣喜。
他成功搞定了好几处险要的交通问题,改善了水渠的大小缺陷,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给领主带来了更加完善和清晰的地图,以及修建了足够稳固的防御工事。
一旦有外敌攻来,城中的人可以迅速抵达制高点,并且用火铳进行轰击。
海蒂特意去看了他的手稿,忽然发觉自己早已习惯这个天才般的存在。
惊叹完一次一次又一次,后来也只能笑着摇头表示赞赏了。
这种人如果生活在现代,恐怕会被fbi第一时间招走吧。
在这种信息闭塞的年代,清晰立体的地图就如同强有力的武器,而他甚至知道如何用半立体的绘画方式来表现地质情况。
圣母升天节一到,人们就开始纷纷休假。
地中海气候的夏天燥热的让人烦躁,毒辣的太阳让许多家店铺都关了门,城市比从前要清静许多。
达芬奇没有闲着,带着她去看自己设计的升降梯。
两人坐着马车去了城墙边的要塞处,好些工匠还在不休不止地忙碌着。
“有了我发明的这个东西——士兵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登上城墙,这要比爬楼梯快上许多倍!”
达芬奇那深琥珀色的眸子里泛着笑意,示意她靠近了看看。
海蒂打量了一眼旁边的齿轮装置,又抬头看了眼这升降台。
“它有名字吗?”
“暂时还没有……”
“我有个建议。”她扭头看向他,神情颇为正经“‘elevator’这个词就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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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芬奇设计的,显然就是由多个轮轴装置设计而成的大型升降机,而且现在已经投入了使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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