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我就会这么做。”列奥纳多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笑的有些狡黠:“不过我们早就有婚约了,不是吗?”
她哑然失笑,随口道:“这句台词在电影里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显然没有听太懂,茫然道:“什么?”
“没什么,”海蒂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在这等着你的好消息,将军大人。”
至于婚礼什么的……也许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间。
三支队伍在九月四日的清晨向北方出发,城墙的修复和战后的处理工作也开始陆续展开。
米开朗基罗已经蜕变成了一个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孩子。
他虽然仍旧颇为年轻,而且和马基雅维利年纪相仿,但两人的擅长领域相辅相成。
事实证明,这位军师给陌生人写的信措辞足够有力,而且也效果也足够令人瞩目。
尼可罗·马基雅维利更擅长于对政策的调整,以及对民意的调研和引导。
海蒂给予他足够多的活动范围,让他去观察和研究这个城市的人们如何生活、如何思考。
他如同一只狡诈又敏锐的狐狸,不断地闻嗅着可以趁虚而入的弱点,让政令以最有利且最轻松的方式被人们接受。
而米开朗基罗这些年在佛罗伦萨学院里显然学到了不少东西,而且境遇也得到了颇为不错的改善——
美第奇家族始终给予他丰厚的赞助,波提切利虽然这些年总是四处游历,但哪怕只是陪伴他一两个月,也能够给予深刻且有效的建议。
他在绘画、雕塑、数学、物理等多方面不断进步,还读透了达芬奇留下的上十卷手稿。
如今这两人一文一理,既能够帮忙调整城市规划与防御设施,又可以给她给予足够可靠的政策建议。
以至于热那亚的民众们在酒馆里嘀嘀咕咕,说这位女领主身侧真是养了两头年轻的野狼。
唯一可惜的是,小天使拉斐尔还在柏拉图学院里享受着童年。
据说米开朗基罗临走的时候,这小家伙委屈巴巴的想要跟着一起走,然后被波提切利又拎回去了。
“——小孩子离政治远一点!”
如今四个城市之间开始修筑道路,信息网也在不断建立。
海蒂把一部分工作交给了下属,让自己的脑子能够休息一段时间。
听说达芬奇他们的攻城颇为顺利,有个公国在看到不死鸟之旗的时候甚至直接举起了白旗。
费拉拉公国的伊莎贝拉写信来问候她的近况,这个年轻的姑娘似乎并不希望嫁做人妇碌碌一生,还试图来西部看看她的领地。
而法国再次提出警告和谴责,然而并没有太多力气再带着兵远征一次——听说那位年轻的查理八世如今正在叛逆期,可把波旁公爵折腾了个够呛。
有时候海蒂读着信,都隐约觉得有些好笑。
她如今的这个身体还不满二十七岁,如果放在现代,做个女政客都稍显稚嫩了一点,好在阅历加起来也快近百岁了。
但英国的亨利七世只有二十九岁,法国的查理八世才刚刚二十六岁,而那个小鬼头凯撒·波吉亚只有十三岁……
未来要和她在欧洲博弈不休的三国元首,都是如此的年轻。
为了恢复这个城市的生机,以及建立更加频繁的联系,她花了一笔重金建立了官方的商队,以及足够有力的护航舰队。
虽然列奥纳多并不在这里,但米开朗基罗也能帮着法比奥在轮船上安置成排的火炮。
他们显然沉迷于改造巨大的船只,不断地试图扩容以及增加船只航行的稳定性。
海蒂偶尔过去巡视一圈,有时候会想些其他的事情。
她有点想喝茶。
当初自己晚上因为焦虑难以入眠的时候,列奥纳多就一度陪伴在旁边,给她读古老的《马克·波罗游记》。
在遥远的东方,有丝绸、瓷器、茶叶,更有令人赞叹的辉煌文明。
——喝茶总比一大早就喝酒要来的节制。
而船队如果能找到正确的位置,前往非洲进行商贸,也许在看报纸的时候来一杯黑咖啡都不算奢侈。
海蒂怔了一下,意识到黑奴的问题。
她不一定能阻止这种由巨大商业利益引导的惨剧。
如果英国和荷兰相继找到非洲,黑奴的贩卖也会逐渐泛滥……
“领主大人?”尼可罗唤了她一声,摇了摇手指道:“米基还在等您的回复。”
海蒂回过神来,重复道:“米基?你们两现在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
米开朗基罗露出窘迫的表情,飞快地否定道:“没有!”
“你昨天找我借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尼可罗瞥了他一眼道:“虚伪的家伙。”
“尼可罗——”少年恼怒道:“我们一点都不熟!”
海蒂揉了揉眉心,往前走了两步,去看那犹如摩天大楼般的巨大船只。
她看到船舱两侧都有规律的炮口,被海风吹起的帆布上绘制着偌大的不死鸟,九棱钻石的线条带着奇异的几何美感。
“现在有个问题是,”尼可罗伸了个懒腰慢悠悠道:“怎么样才能让船只之间有快速的信号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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