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抓着被子,把所有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再面对白天笑意灿烂和人打招呼的宋泽辰时,恍惚以为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所以呢?”宋泽辰眼里好像弥漫着外头山顶一样缠绕的薄雾。
“所以为什么不肯和我们说这些?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看明白过你。”
“Alan不说你状态不好,我不知道原来你不是一个只会自己消化的人,大家也不会知道原来你的状态不好。”
田正国的心态其实很简单,像个执拗的小孩,欣喜于自己比别人多了解他一点,但突然发现自己五十步笑百步。
爱是独占。
不论是什么感情,放在心上后就马上加了锁占据为己有。
“我们正国是吃醋了吗?”宋泽辰好像明白了些东西,用从前的调笑应对。
“宋泽辰我真的很讨厌你总是这样对我。”
田正国很少直呼宋泽辰的名字,酒精上头突然因为宋泽辰的不重视心中慢慢升起怒气,他知道宋泽辰一旦这样的口气一定又想逃避什么了。
宋泽辰含笑的眼睛在对上田正国明亮的眼时,笑意逐渐消散,翻滚起静谧的海浪。他突然升起一股乏力和厌烦感,不针对任何人,莫名其妙从心底油然而生。
“那你想知道什么呢?”他的声音渐渐地落下了下来,如果有检测器指示,那里面的情绪应该是一条平稳的直线。
“为什么不想告诉你们?”
“因为觉得自己能处理好事情,而事情自己处理最好,我的性格习惯自己扛,虽然嘴上答应愿意分享,但是习惯就是习惯已经改不掉了。”
他开始了自问自答。
“为什么会和Alan说?”
“因为他是利益无关者,偶尔的情绪外泄给他不会影响任何事情,反而告诉你们会拖累你们的心情。”
“至于我的过去,我认为不是很重要所以不提,我的生活不会因它锦上添花也不需要卖惨。但要是你真的很想知道我可以把我爷爷的电话友情提供给你,他老人家最近聊天的精力无处发泄。”
“我承认Alan的举动多少和我有一点关系,不是我的情绪被他发现他不会这么急匆匆地跑来韩国。”
田正国借酒高涨的士气一下子熄灭了很多,目光闪烁反而不是很有勇气去和宋泽辰对视。
“我也承认我听完Alan的话动摇过。”
宋泽辰说到此处,奇异地带上了一丝轻飘飘的挑衅的错觉。
“你知道为什么Alan回来的节点很妙吗?”
“我的歌又被退回来了,从出道起我的歌被退回无数次,本来应该早就习惯了对不对?”
田正国想反驳宋泽辰的自嘲,在他眼里宋泽辰的优秀无可否认,他不喜欢这样狼狈承认失败的他。但是他明白自己的所有语言都很苍白。
宋泽辰垂下眼睛,声音平稳:“可是《春日》是一首抒情歌。”
是所有人都夸赞他的拿手领域,是他向来自负的内容。成为了在最后彻底爆发的致命一击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稿子被退回来的时候他面对冷冰冰的录音设备甚至有了想要砸掉的冲动,江郎才尽的惶恐。
“有人可能会觉得不就是一次简单的拒绝,为什么我这么小题大做?”
“可是我是这样一个人,我自负,我高傲,甚至骄傲到可能会看不起别人,我可以接受失败,但是不能接受无数次失败。”
宋泽辰平铺直叙地评价自己,用轻狂的词语却不显轻蔑。
“还有人会觉得都是一个团队的,不是我写也是楠俊哥允其哥浩锡哥写,有什么区别?”
“你没有发现我和他们的关系再怎么好,也很少交流音乐上的事情吗?”
田正国猛地转头,他的心仿佛突然被攥紧。
宋泽辰感受到田正国不可忽视的目光,抬眼看外界起伏的山线,轻轻勾起嘴角。
“这才是我,我不是天生你们夸奖的好脾气,不是心胸宽广,不是很善良。我斤斤计较爱钻牛角尖且世故,只不过装得很好你们没有发现。”
“就像你羡慕我能和朋友把酒言欢,而现实中绝大部分时间我却总是把酒当成拓展人脉的社交工具,它在我的字典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浪漫。”
“正国,这是你想认识的真实的我,你觉得怎么样?”
宋泽辰说到最后竟然有种被逼急了的报复性的快感,破罐子破摔的无奈。
田正国的心脏里有很多要吐露的心声,但是它们向上传递时却遭遇了阻碍。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双无名的手扼住,一个字都蹦不出来,连语气词都难以逃脱。
酒气蒸腾的热意在一霎时消散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从脚底板缠绕进全身的冰凉的麻痹感。群山的寒意终于入侵室内,弥漫在空旷的只存在两个孤单星球的空间。
宋泽辰不知不觉站起身,双脚从纯白地毯走到了木质地毯,所有心境的高峰又重跌谷底,他朝着田正国的方向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
像无数次他们争吵后那样,他们年轻气盛,生活没有想象的和平,偶尔的摩擦也会有争吵,宋泽辰擅长自己生闷气和让别人生闷气,但最后兜兜转转从来都是先低头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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