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独悲惨不如众悲惨的谢知非义正言辞道:“于此事我所思止于此,再往下也是一头雾水全无头绪,曹兄不弱叫来志才等人一并商讨。志才同郭嘉出身的世家已微,想来于此事并不抵触。”
即便都是世家,但也有大中小之分,大世家如日中天的话小世家的日子也不会多好过。
因此对于科举这样的东西,小世家未必会反对,说不得还乐见其成。
“荀彧本最擅长此事,只是荀家乃大族,科举之事他只需接手便知晓其对世家的危害,否则唤他来行此事最是合适。”曹cao迟疑了片刻,对戏志才和郭嘉这两个自己最是依仗谋士知之甚深的曹cao盯着谢知非,缓缓道:“为兄府上的酒窖,已经空了。”
——要想让这两个使劲的gān活,没酒那真的不行!
谢知非:“……”
若不让戏郭二人gān活,指不定自己就要被拉去做壮丁的谢知非不得已,只得将包裹中A之前买来准备做宴席的石冻chūn和土窑chūn拿出来。他虽然能酿酒,但这酒要酿成总得经过发酵,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来的也只有这仅剩的两壶坛可用了。将酒递给曹cao的时候,谢知非特意道:“仅剩两坛,一日一杯!”
曹cao接过手,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一日一杯,二人分食!”
大战这件事从来不是曹cao发愁的,他需要管的只有后勤调配,而现在有陶谦这个冤大头曹cao连这一块也不愁了,心里此时只剩下谢知非口中的科举。美酒在手,坐不住的曹cao同谢知非告了别,直接让人去将戏志才同郭嘉唤回来。
科举之事非同寻常,如何平衡各方关系最是重要,而这方面戏志才和郭嘉非常拿手。谢知非估摸了下,大约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这两人都没好日子过。
而给曹cao画了一个大饼的谢知非生怕有变被曹cao拉去做壮丁,当日便跑去见陶谦,从陶谦那里得到徐州可以提供多少物资之后第二日谢知非便召来曹仁等人商讨攻打李傕郭汜二人一事,十日之后便带着刚回兖州不久的天策军开始西征。
得到天策大军西行,扬言要接回天子的时候李傕同郭汜差点没晕过去:不是说打徐州的么,徐州你怎么这么不经打?
不管如何抱怨,天策军已经往这边过来了。李傕同郭汜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知道被他们当作面团捏的刘协一旦离开他们的掌控,他们二人必定会直面灭顶之灾,必须顶住不能怂!
李郭二人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架不住这两人的手下还是有那么一两个比较靠谱的谋士。
比如说,贾诩。
作为顶尖的谋士,珍惜自己脖子上那个脑袋的贾诩开始给李郭二人出主意,贾诩给郭李二人的解释很简单,长安城城高池深,八水环绕不惧有人掘地道秘入。
因此贾诩的法子便是依长安城池之险,携天子为质,拒不出城。
或许是上一次听贾诩的意见赚了盆体满钵的缘故,李郭二人这次听了贾诩的建议半点不怀疑,非常认真的去执行。将长安附近的兵力同能收刮的粮糙尽数刮如长安城不说,两人为了避免出现有人里应外合打开城门,甚至将长安城各处城门和通往城外的河道彻底堵死。
谢知非的军队还没到长安,李郭二人已经将长安城紧闭,不准任何人入也不准任何人出。
任由谢知非让人去城下谩骂也好,派军队去祥攻做败诈其开门也好,这两人就是守着长安城,别说开城门,为了避免被弓箭手she中这两人的头就没出现在谢知非视线内过。
对于谢知非而言,这显然不是件好事。
困城数月固然能破城而入,但城中百姓那时只怕尽数入了李郭二人军士腹中,而长安城七八丈高的城墙要想攻下来谢知非只是想想心都在滴血。在用了离间计反间计,甚至施恩都不管用之后,谢知非表示这不科学!
——这两人历史上不是彻底的扳了吗,怎么如今感qíng这么好?
在围了长安城五日之后,谢知非将手下的人召在一起:以上的计谋都没用了,还是诈城吧!
赵云等人显然也没想到这两人为何突然一下这么聪明,面对突然变得有了头脑的郭汜和李傕二人,关于怎么诈城,赵云当真是没有头绪:“将军,该如何办?”
诸人也看向谢知非,这一次曹cao心里想着科举,半个谋士也不给。
没法的谢知非只能自己想,许久之后,谢知非口中缓缓吐出两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我诈死,骗其出城!”
既然简单的诈城不能让李郭二人开城门,那么只有更大的诱饵,一个大到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和错过的诱饵出现在这两人面前的时候,李郭二人才会有开城门迎战的可能。
这个诱饵,只有谢知非自己!
主帅阵前诈死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一个不好祥装的全军溃败便会成为真的溃败。然而帐中诸人没人怀疑谢知非的决定,只是静静的等待其安排:
“赵云,你带兵两万今夜拔营后退至太乙山埋伏,明日配合大军拦截李郭二人兵马!”
“夏侯惇,今夜三更领带骑兵五千步兵八千藏于莲花山之后,明日城门开后只待李郭二人兵马出城,你即刻率兵入城,入城后务必夺下安门!”
……
“明日寅整军卯时攻城,李郭二贼必会让天子登城楼为质,局时无论发生何事诸位必依军令行事,但有违者捐爵亦不可免,唯死论处!”
将一切做好安排之后谢知非陡然站起来,帐中诸将也随之起身,众人目光平视神qíng肃然。夜色寂静耳边只有下士兵巡逻的脚步声,以及火焰跳跃燃烧之声,谢知非声音缓慢而坚定道:“天之所覆,地之所载,人之所覆,莫大乎忠。今我大汉风雨飘摇,百姓居无定所,他日天下是定是乱,全看靠诸君明日之战。人生富贵岂有极,男儿要在能死国,望诸君莫辜负天下兴衰之责,做不忠不义之人!”
“喏!”
古老的宫殿,即便此处曾因王莽被被焚毁,然重建的未央宫依然宏伟,红墙琉瓦庄严肃穆。
然而未央宫虽有威严在外内里却一片萧瑟,一群如láng似虎的士兵噔噔噔在未央宫中横冲直撞,宫女内臣却无一人敢说话敢怒不敢言。
此时若站在未央宫宫门遥望,可见安门浓烟滚滚,谢知非的军队已经开始攻城。
安门战况激烈,郭汜知晓天策军一旦攻入,他同李傕二人必会被诛三族,生死悬于一线也不再顾忌那最后的颜面,立刻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去将刘协带上安门。
只见郭汜的人直接冲到刘协面前连礼也不揖,为首那人指向面色惨白的刘协:“请天子上城楼!”
虽然他口中说的是请字,然而他手下的士兵却无半点请的意思,两人直接过去驾起十一岁的刘协便往外走。十一岁的刘协被两人高马大的士兵架住,双脚离地láng狈至极,这下那些不敢作声的臣子终于有人站出来,怒斥这些士兵对天子大不敬。
然而这些人话不过开头便被郭汜的士兵一刀砍翻在地,这下诸人噤若寒蝉,再不敢说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协被这些人带走。
出了宫门便是建章街,笔直宽敞。
三百年前曾有汉人张骞从这里开始踏上了不可预知的行旅,一十三年回长安向汉皇描述了西域的模样,绘制出沙漠和糙原地图。后来攻克匈奴的将军率兵从建章街上凯旋而过,西域来使行于建章街惊叹大汉的繁华,那时的大汉何等威风,那时的汉皇何等意气风发。
而今十一岁的刘协被郭汜的士兵架着往安门去,身边的士兵骂骂咧咧,道旁百姓形容枯槁目光呆滞,刘协心里一阵悲愤,整条章台街似乎发出了一声跨越三百年的叹息,叹尽了昔日的辉煌与如今的láng狈。
随着越来越靠近安门,刘协以看到城墙之上的浓烟滚滚,也听到城外厮杀声一片,冲锋的鼓号声嘹亮高昂振奋人心。当刘协被人用长矛抵在身后推着上城墙,越过墙头刘协看到城外井然有序悍然不惧死的军队,金红色军旗上的天策二字让十一岁的刘协jīng神一振。
即便他的身后有七八只长戟抵着他,然而刘协却从未如此激动过。
天策星光明,王命兴,辅佐出。
这是刘协以为不会来的天策军!
刘协知道天策军的时候,那是后还不叫天策军,是在酸角盟军之下的三人小团体。
被董卓挟持到长安之后,刘协从王允等人口中知晓曹谢孙三人组成的军队一直未停歇的在攻打董卓,那时候刘协每日最想知道的便是谢知非同孙坚又打下了哪里,距长安又近了多少。在初到长安惶惶不可终日的那段时间里,这三人的消息是唯一能让刘协安心的事。
随后有一日王允沉痛的告诉他,孙坚带兵离开,而后又告诉他兖州牧死于huáng巾军之手,曹谢二人带兵镇压兖州huáng巾之乱。从那以后刘协便不再关注这三人的消息,从小便是傀儡的刘协早早dòng察了人心,直到数月前刘协从王允那里得知曹谢二人将军队命名为天策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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