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色披散到她身上,是寒宫娘子巧手编织的薄纱云裙,同色的光辉落到尚秀芳身上,剪剪水眸qíng意万千,感qíng丰富的令寒光化作舞裙绦带。
前者如广寒仙子,凄清绝美,清高冷漠,后者如四季仙子,chūn意盎然,多变生姿。
两位女子尽是美尽了人世间所有颜色,直让听众为她们欢喜为她们忧虑。
一楼听众如痴如醉,一点儿也没想过还有人能够不全心全意欣赏这场绝无仅有的演出。
chuī雪轩二层数个厢房里的人,每一个都是誉满天下的qiáng者高手,各个不是省油的灯。
想当然,他们不会被区区音乐所迷,打着的也绝对不会是让这些乖乖听曲的人喜欢的目的。
就连对尚大家极为推崇的李阀等人也都面无表qíng,一起等待着什么。
以歌颂和平为目的的歌声作为背景,尚大家那能让人感觉到她和平纯净的心境的音乐,没有办法打动任何一个心中有着坚定目标的野心家。
而在这些野心家之中,李世民,李建成,李渊,这三位李阀掌舵人俱都聚集在chuī雪轩其中一间厢房里静坐不语。
李渊时不时会透过小窗看向表演中的两位大家,李世民则垂下长睫,睫毛颤动,眸色不明。
两位绝色才女同台出演,在此之前从未有人想过,可今日实现了,真正关注的人也只是一些小角色,那些大人物可没有闲心在这上面。
李世民内心略微感叹了一番,被辜负的表演,就听见李渊叫他,“世民,顾先生,还没有来吗?”
李建成顺势搭话:“先生说要重出江湖也不知道是几时。”
李世民瞥他一眼,先回答了李渊,“老师一向心思不明,今日说不定就不想来了,”接着他对李建成说:“重出江湖?老师什么时候说的?”
李建成扬眉说道:“前一阵子,你没听顾先生说过?”
李世民摇摇头,李建成见状不再打探,目光转向和李渊一样的方向,也就没看见他脸上一闪即逝的若有所思。
李世民想着,老师的去意已经太明显了,就是这样早早bào露会不会节外生枝?
他一面想着,一面走神,顾不得观赏闻名遐迩的两位大家演出,只一心思考顾生玉的用意。
就是他怎么想也没想到,顾生玉此时就在他们的楼顶上呆着。
看着月色,听着悦耳qíng复的歌声,顾生玉比小轩楼里的人还要享受。
箫声脉脉,歌声悠然,改编自两方山水的曲子,歌词,几乎没有经过配合便默契的融入到一起。
在一群安静听着音乐的人中,侯希白却在后台和两个兄弟会合到一起。
一见面,侯希白便揍了寇仲一拳,考虑到前台的演出,他压低声线斥责道:“这么大的事qíng你们也敢乱搞!”
寇仲委屈:“为什么打我不打陵少?”
侯希白瞥向徐子陵,徐子陵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们也想知道长生诀为何会‘机缘巧合’的落到我们手里。”
侯希白恨铁不成钢的摇头,“你们啊,不管是什么缘,只要不是孽缘你们乖乖受着就是了。阎王打架,小鬼遭殃。顾先生那等层次的人物他就算筹划什么,也是你们两个cha手得了的?”
寇仲不乐意了,“讲话怎么这么直白!谁是小鬼啊!”
侯希白瞪他:“你是牛头马面成了不?”
寇仲牛头:“……”
徐子陵:“呃,你们冷静点儿……”
“别讲话,马面!”
侯希白和寇仲顿时一起对准此时cha话的徐子陵,整齐的向他开pào。
徐子陵:“……”
寇仲自觉自己比牛头帅的多,不满也更多。
“我说咱们好不容易见面,你第一句话就是训我们?”
侯希白揉揉额心,“也是,事qíng都到这个地步了,再训你们也没用,还是想想接下来的对策吧。”
寇仲奇怪道:“要什么对策?”他就搞不懂了,不过是想见见传说中的大宗师而已,怎么动员起来这么多人,声势这么浩大!
侯希白迎着他不解的目光,无奈的说道:“你以为事qíng有这么简单?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顾生玉吗?”
徐子陵道:“听婠婠姑娘说,半数武林顶峰都来了。”
“没错,”侯希白虽然头疼但还是给予肯定,“上一次就算是邪帝舍利也没有闹的这么大,顾生玉这个名字那怕是出现一次,都会引来有心人的注意,更别说这明显的就是要把顾生玉引出来的一个局。”
“他当年宣布隐居,不cha手天下大势。可十年后,所有人都动了,就他没动。这对那些意图争霸天下的人来说都是行动之后的威胁,必须早早顾忌。天下第一大宗师,他不管何时出手,对一方势力都是不小的打击。所以不确定他的目的为何,想争夺至高王权的那些人都不会心安。”
“仲少,陵少,你们两个可能没意识到,但你们确实给他们提供了这个绝佳的舞台。到时顾生玉若是出现,整个chuī雪轩一瞬间变作战场都不奇怪。”
寇仲和徐子陵听完,双双皱起眉头,徐子陵喃喃说道:“居然会是这样……”
寇仲一言不发,他想他还是小瞧了曾经的天下第一人的影响力。
侯希白摇摇头:“话不多说,你们两个赶快离开。”
“不行,我们不能走!”
寇仲严肃的拒绝道。
侯希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寇仲坦然回视道:“正像你说的那般危险才值得我们留下,富贵险中求。更何况,我认为留下反倒才是最好的选择,陵少你怎么想?”
被问到的徐子陵居然也做出了和寇仲一样的判断。
也许,这就是修习长生诀的人所持有的特别感应。
连稳重的徐子陵也陪着寇仲胡闹,侯希白彻底拿他们没办法了。不再徒劳的劝说他们,索xing豁出去和他们一起欣赏起两位绝世才女的演出。
“不好意思啊,老白,”寇仲拍拍侯希白的肩膀,人家这么尽心的为他们担忧,自己还拒绝了真是太不知好歹。
侯希白叹息着对寇仲道:“算了,我都习惯了。”
“嘿嘿。”
徐子陵也认真的道:“抱歉。”
侯希白更拿这两人没办法,望着台上曼妙的两道身影,突然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石大家的箫声很奇怪,明明是清雅大气的鹤山云雨,却偏偏有种凄冷离别的味道。”
徐子陵仔细倾听,也皱起眉头。
侯希白道:“石大家最近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
寇仲若有所思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装什么若有所思!”侯希白抄起自己的武器美人扇抽了他的脑袋。
寇仲被这不轻不重的力道打中压根不痛不痒。
但别的人也并非没有如侯希白一般敏锐,能听出来箫声古怪的。
箫从最初被创作出来时,多是用于缅怀。只因箫声凄冷呜咽,听起来仿佛灵魂的哭诉,幽冷清寂。
也因此全靠乐手的技巧感qíng,才能表达出“乐章”的多变。
石青璇本就是喜怒哀乐qíng调变幻的高手,然而她正逢离别,心头悲凉,加上又是此世难寻的乐手,更是诱发出了箫声本身的孤冷寂缪。
虽说石青璇很快就意识到并努力改变,但成效仍是不大,谁让这场离别太过突然。
没想到,就在箫声越发哀婉别离,尚秀芳的歌声也随之带出空落落的悲戚时,有动qíng人撇开头忍不住流泪了。
眼看着场面将要哭成一团,一声清脆的竹笛声骤然cha了进来。
不比乐器和唱腔的变化多端,它的调子朴实明快,单纯的作为一种“喜”的乐声加入到里面。
在浓浓的悲伤中,忽然出现了一抹笑声。
这笑声显得多么不合时宜啊,人们不由的愤怒并关注起它,然后一下子就被拉入了欢喜雀跃的世界。
那是年幼孩童发出的童稚欢乐,最是单纯可笑,无忧无虑。
那又是少年打酒,却和朋友不小心喝多了结果错过早课的年轻无奈。
那也是路过街角,chūn风袭来,掀开一女子帷幕的一见心动。
美好的东西都非常简单,就是这个简单构成了调子中的绝大多数qíng感。
以qíng动人从不需要太过复杂的乐器,仅仅一片绿叶即可。
顾生玉若无其事的chuī着树叶,叶片抖动发出gān净明快的声音,却不知不觉成了其他两个曲调的领袖。
然后突然一个音转,欢乐的曲调调皮的开始左右逢源,为箫声加入几只huáng鹂落竹的灵动,为歌声多出秀女娇嗔的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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