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蕊又是抽手,可他却紧紧地箍住她的胳膊,不放。
行径有些霸道无赖,可瞧着他那神色,倒是不见往日高冷与野性,此刻的他是从容坦荡,谦谦君子的模样。
“放手。”
“不放。”
“我有男朋友!” 这样拉拉扯扯的,算什么?
“不用强调,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还不放手?” 她心中时刻都是雷池分明的。
“当初你拉着我胳膊时,怎么没想过放手?”
初见时,他如英雄惊现,她生平第一次心动情动无法自持,她如何舍得让他走?
再见时,漫天大雪里她穿着露肩长裙,冻得浑身发抖,却拉着他胳膊不放。从盛夏到严冬,费尽心思,寻而不得,却在漫天大雪的街头不期而遇,她能不珍惜?
后来,守在他房外不吃不喝,只为见他。最终体力不支,饿晕过去,被他送去医院。她醒后,他要走。她尚躺在床上输液,见他走,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病床上的她不管不顾地跑下床扯着他的胳膊,血液倒流到输液管,那红色的血蜿蜒像毒蛇,触目惊心。
再后来,她拉着他的胳膊,大言不惭地跟他说,躲开不见是扬汤止沸,只有长期相处,才会让她觉得他不过如此,她不喜欢自然会放手,这才是釜底抽薪。
激将法似乎奏效,可她怎么越来越喜欢他呢?
……
邵亦轩低柔着语气,将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我们好好谈谈。”
叶蕊笑对他说:“好啊,邵先生请讲。”
可他却拉着她的胳膊霸道地将她带走。
在酒店自助餐餐厅门口,他买了两张票带她进去。
两人并肩走至取餐处,他拿了盘子递给她。
叶蕊坦然接过,简单地拿了几样吃食,去找位子。此时时间尚早,餐厅人不太多,只稀稀落落地坐了几桌,打眼看去落地窗外庭院葳蕤,风景甚好,叶蕊便在落地窗旁寻了个座位坐下。
邵亦轩略迟几步过来,跟她对面而坐。
他并未征询她的意见,便面无表情地将她盛好的冰咖啡拿走,递给一旁正在收拾餐盘的清理卫生阿姨。
他将自己盘中温热的红枣红豆粥递给她。
叶蕊并未反驳,也未致谢,顺手拿起汤匙小口喝着粥。
曾经他老是冷着一张脸,格外的高冷禁欲系。
她时常跟他耍赖,拿着几粒红豆放入他掌心,说:“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平时没事的时候要多看几眼,分别的日子里记得想我。”
此红豆非彼红豆,所以,不会寄托相思是吗?
许是想到一处去,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安静用餐。
看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粥,邵亦轩这才开口问她:“韩恕对你好吗?”
叶蕊轻轻点头:“很好。”
“你喜欢他吗?”
“喜欢。”
“有多喜欢?”
她抬头看他,问:“问这个做什么?”
邵亦轩看着她的双眼,试图探寻些什么:“喜欢到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后半生都交付于他?”
“不然呢?”
“结婚是很慎重的决定,你真的考虑周全了吗?”
“当然。”
“他是你高中学长?”
“是。”
“他在欧洲读的大学,留在当地数十年,后来是怎么遇见的?”
是高中学长这个事实也是两年前在意大利才知。
当初,为心事婚纱长期供应蕾丝的意大利蕾丝工坊,因与某国际一线品牌签定了新的供应合同,合同规定该蕾丝工坊,不能供货给除该品牌外的任何品牌和个人,因此终止了与心事合作。
这是全权垄断的意思。
心事是婚纱高定,蕾丝是重头戏,断了蕾丝供应,等于断了心事的命脉。
那时她跟同事立即飞去意大利和法国,在当地寻找最为合适的新供应商。
心事创立几年,市场口碑皆好,销量增长迅猛,蕾丝需求量巨大。
若想避免长期合作的蕾丝工坊,因产量或垄断问题无法供货,收购才最为稳妥。
她跟团队走访、筛选、考察,可收购进行得并不顺利。
蕾丝工坊大多是家族传承小作坊式经营,继承人大多有家族观念,不愿被收购。
在法国意大利待了半个多月,却毫无进展。
那天,同行的同事在酒店休息,她一人外出散心,思忖着该如何行事。
无意间在米兰街头见到了一个很像很像他的人,当初狠心诀别时,她尚未完全放下,用理智强撑着让自己离开,为自己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可一日三秋,思念入骨。
见到那人,她忘记走,忘记动,忘记收购,忘记所有,只是盯着他的背影贪婪地舍不得移开眼。
真的好想好想他。
嘈杂喧闹的街头,建筑、行人、车流一切都已沦为背景,她听不到看不到。眼里心里只有他。
后来,是被人快而迅猛地抱入怀里,拉到路边,才将她从思念中惊醒。
他指给她看,刚刚自她身旁疾驰而过的汽车。
刚刚,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救了她,她会被车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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