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打开礼盒,拿出那碧绿通透的翡翠手镯。
单见那翡翠成色,已知价值不菲,叶蕊忙缩手,笑着推脱:“初次见面,伯母如此厚礼会折煞我的。”
韩母不由分说地将那翡翠手镯套上叶蕊手腕,笑说:“这镯子只有蕊蕊的手才配。”
身旁还有人附和着、赞叹着、询问着。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这才是人间至情至美。”
“蕊蕊才貌双全,性格还如此亲切随和,我们恕儿可真是福泽深厚。”
“蕊蕊,我们何时见见亲家?”
身旁更有姊妹笑以嫂子称呼她。
对方武力过强,攻势太猛,叶蕊单枪匹马或可应对,但只怕迂回往复间会引发出更多的询问和催促来,此时,速速终结话题才是上策。
无心恋战的叶蕊只得眼神求助韩恕。
眼见美人无助若此,但笑不语的韩先生,这才施施然地开了口:“母亲,这是你的主意?书香仕宦之家的千金小姐,这样的举动,暴发户气质会不会太浓?”
韩母微微笑着不见半分愠怒:“常听你提及蕊蕊,见过照片,看过视频采访,今日可是第一次见着真人,欢喜太盛,难免唐突。”
继而笑向叶蕊:“蕊蕊千万担待。”
饶是如此,笑意满怀的长辈礼物依旧毫不手软地送来,推都推不掉。
钻石项链、镶钻手表、Hermès铂金包,出手阔绰到让人头痛。
或许真是母女连心,叶蕊母亲的电话恰逢其时地响起,才得以拯救女儿于水深火热。
松了口气的叶蕊借故去接电话出了包厢。
叶蕊母亲亲昵地唤她:“宝贝蕊蕊,要不要来毛里求斯玩几天?妈妈想你了。”
哪还有玩的时间,能够每天睡足六小时,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若是如实告知母亲,母亲定然疼惜,叶蕊只得敷衍着:“等我忙过这段时间。”
叶蕊母亲似是有所体察,她沉默了片刻,后又语带遗憾着问:“蕊蕊,我们当初是不是应该再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出来,跟你共同分担。”
深以为然的叶蕊适时怂恿:“现在生也还来得及。”
电话那端玩心不减的叶母笑着拒绝:“我才不生,要生你生。”
“好啊。你喜欢孙子还是孙女?”
“孙女。”
“那我可要生个儿子出来气你。”
跟母亲又聊了会儿,听到那边有友人叫母亲冲浪,叮嘱过注意安全之后,这才结束通话。
收起手机,要回包厢。可刚回过头,却发现在她身后几步远的走廊处斜依着一人,不知已来了多久。
廊顶整齐垂落的琉璃宫灯如繁星于夜空初绽,光芒温润,为他漆黑如墨的短发镀上浅淡光晕,身上墨绿色的Polo衫在这光影明暗里似有哑光质感,长裤是他素喜的冷色调浅灰。他左手微弯插进裤子口袋,右手掌心轻握,随手把玩着那复古雅致的Zippo打火机。
不是初见时如青松迎雪的挺拔,此刻斜依之态,诉尽胸中慵懒。
只是那原本清俊的脸,在这柔软的灯光里却是纤毫不减冷意,像是风天雪夜自寒冬而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叶蕊嫣然而笑,眼里带着浓淡得宜的友善。
无论对方如何,她何时何地待人都是礼数周全的。
既已打过招呼,叶蕊含笑告辞,快步而行,已自他身旁擦身而过,忽听身后传来他淡漠的声音:“恭喜。”
他和她分别在相隔不远的两个包厢,刚刚赶来时,正见那边侍者上菜,开门的瞬间,恰巧瞧见韩恕母亲拉着她的手,面含笑意地说:“蕊蕊,我们尽快将婚期定下来。”
那言语笑意是说不尽的欢喜。
侍者端盘而入,门缓缓闭合,不知后事如何。
听闻祝福,叶蕊停下脚步,笑着回头,对着他言笑晏晏:“谢谢。”
谢完正要走时,又听他问:“婚期定在何时?”
笔直而望的走廊偶有微风穿廊而过,吹动她黑发长裙,她灯笼袖口、伞裙裙身似清风抚水微澜,韵致楚楚。
亭亭立于廊间的叶蕊眉目温宁着看他,在想该如何回应。
朱唇未启,却听他说:“届时……我会备上贺礼,恭祝新人白发齐眉。”
第5章
利剑穿心,已然不痛。
不去深究,无心解释,叶蕊仪态端妍,音调婉转:“长辈在挑日子,等定下来了,映映会告知邵先生。”
人生隆重若此之大事都须得借由旁人之口转达,是连彼此亲自问候的余地都不留。
明明不胜酒力,明明美艳骄傲,可曾经的她却在生日当晚酩酊大醉,像个小女孩一样无赖地扯着他的衣袖说:“你送我一件生日礼物好不好?”
他冷然回绝:“抱歉。”
她喝得双颊酡红,醉意朦胧,仰头看他时那澄澈明媚的眼底是他从未见过的柔弱可怜:“我不会为难你的,你同意我的微信好友添加请求,好不好?”
不是没看见她一次又一次的微信好友请求,可他永远选择视而不见。
执着是她,决绝是她。
最终放手时毅然决然,在他前去东欧的那晚,她没有一句挽留。嘴角努力保持微笑,可笑靥如花初绽时却也始终压制不住极力隐忍的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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