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亦轩自客厅拿来全新的洗漱用品放去主卧浴室,又在他衣柜里拿了件干净衬衣放在床上,又无声出去。
吃过晚餐,休息许久,叶蕊去浴室洗漱出来,正见床上她吃东西的小桌碗碟已被他收了出去。
接下来的长久时间里,他没再进来碍她的眼,她也没再出去烦他的心。
两人保持着怪异的默契,泾渭分明,互不干扰。
深夜时分,叶蕊主动出了主卧,主卧之外漆黑一片,连一盏灯都没开。
这套房子,两年她曾来过一次,印象中是一百多平的三房格局。
客厅沙发上无人,夜深人静应也不在书房,那么该是在客房休息。
叶蕊的手探上客房门把,横下心,果断地开了客房门。
房间里的黑暗与这沉沉夜色融为一体,可她就是觉察到了他在床上。
叶蕊没有半分犹豫地上了他的床,伸长了手臂环住他的腰,往他怀里钻。
邵亦轩无声将她拥入怀中,闭上双眸,亲吻她的黑发。
可叶蕊的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邵亦轩一把攥住,决不允许她再乱来。
叶蕊铁了心地肆意撩拨,邵亦轩始终不为所动,能擒就擒,能避则避。
城防太严,久攻不下,叶蕊作势起身要走。
邵亦轩猛地一下拦腰将她按回床上。
早已心旌荡漾,无法自持,他的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唇齿纠缠,辗转厮磨。
被他吻得全身无力时,邵亦轩又抱她回了主卧。
依旧疼得撕心裂肺,那噬人的情动,如同频临死亡般疯魔。
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弄不清是谁先主动,更不知究竟是谁更热烈癫狂,他们两个人像两只饥饿猛兽,吞食着彼此,在这房里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对话,没有言语,不谈过去,不论明天。
像是末日狂欢,不顾一切地抵死缠绵。
可人间天上大好时光终究会走到尽头,休假结束,明日正式上班。
她该走了。
在她包里拿了车钥匙,去那个商业广场车库将她车开回来。
拿回已送洗的她的衣服放在床头。
等她穿戴整齐,邵亦轩开车送她回钱塘。
到叶家大宅之外,已是夜半,冬日的梧桐道树叶枯败,北风阵阵袭来,掀起败叶在空中盘旋,忽高忽低,时断时续。
尽是一派萧索冬日图景。
停稳车子,邵亦轩柔和着语气问她:“蕊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话还未完,就被叶蕊打断:“你救了我两次,我用身体还了你两天。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原来这两天的热烈缠绵在你眼里竟是这般忍辱负重!
邵亦轩已见薄怒:“再说一次。”
叶蕊尚能扯出笑意,继续她未完的话:“曾经有人问过我后悔吗?
答案是不,我不后悔。
即使这段感情酸涩难言,即使它带给我的痛远远大于快乐,即使它粉碎了我所有的骄傲和倔强,让我低到尘埃里连花都开不出来。
可是,如果可以选择,我仍旧会想要遇见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让我怦然心动。
谢谢你曾经那么令我着迷,让我那么用力地爱过。
谢谢你的冷漠、温柔,残忍、深情,谢谢你对我的理解和容忍。
可是,所有的一切就到此终结吧,我不想继续纠缠了。
我不想要眼泪、疼痛、凄楚、自怜。
我想在没有你的生活里拥抱更快乐、更洒脱的自己。
从此萧郎是路人,只是路人。
从此,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从此,我们爱情情仇,一笔勾销。
最好此生不见,如果不巧碰见,我再也不会勉强自己礼数周全,跟你说好久不见。我们就当彼此是这天边的云,这路过的风,是各自生命中最无关紧要的甲乙丙丁。
我会有更崭新更美好的生活,同样也祝福你。
祝你此生安好,妻贤子孝,健康平安到老。”
第45章
车顶灯开着, 光源不甚明亮,可在这密闭的小天地里,足以看清。
邵亦轩极力摒除心中躁怒, 冷静地望向副驾的叶蕊,看她的唇,看她的眼,仔细勘察她面部每一个细微表情,试图寻找她发怒、置气, 甚至冲动说狠话的痕迹。
或许,告别不是真的想要离开, 而是想被他挽留。
她只是太痛、太怒、太累, 想要以此证明她被他深深爱着,想要证明他心里没有日光月光, 只有她。
可是,没有。
她清澈的眼底没有泪、没有怨、没有爱,她瞳仁很黑, 她目光坚定。
她微微笑着, 眉间眼底尽是豁达、明朗、洒脱,和对未来无尽期待。
刚刚那番话像是她终于下定决心与沉重的过去告别。
她想要一身轻松, 且自前行, 在没有他的生命里去遇见更美的风景。
像是华山登顶,他终究成了她的负担。
细细回想和他相遇以来, 他始终残忍, 她一直明媚。
她是如何暗地里舔舐伤口, 私下有过多少痛与泪,外人难懂。
后来的他动心了,柔情了,愿意用余生所有的爱和陪伴来弥补。
可是,她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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