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陷入了左右为难,一边是兄弟和儿子的面子,一边是要娶蛇蝎女必定不幸福的里子,她皱着眉头,开始仔细筹谋。
能如何不动声色地保全面子里子,皇后在想了三天后,决定出手了,还吩咐手下人,万不可让太子殿下知道,她不想让儿子的皇位征途上有半点瑕疵。
最终的官方宣布的消息是,大婚前的明瑶郡主,在妹妹的陪同下到皇家寺庙上香祈福,路遇歹徒,马车失控摔下悬崖,姐妹无一生还。
太子殿下伤心欲绝,亲率大军,屠了歹徒老窝,为青梅表姐罢朝三日,立志曾经沧海难为水,为准太子妃守身三年。
臣子们虽然觉得太子殿下为一个女了守身三年有点小题大做,但仅仅是三年而已,不是一辈子,太子今年只有十六岁,待十九岁再行大婚,虽晚点但也没什么大妨,也就随着主流调调,高歌称颂太子的深情,整个皇朝的女子,都以明瑶郡主的爱情为最高目标,芳心暗许自己也能遇上像太子殿下这么个深情的男人为夫。
忠顺王爷虽失了两个女儿,但收获了一个永久的准国丈封号,为了表达歉意,对这位曾经被每个人都利用过的老实人,皇后赏了皇帝赏,皇帝赏了太子赏,就连那从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太上皇,都破天荒地地赏了他一只亲手打的傻狍子。
随着三伏天的到来,宝玉基本窝在书房里读书不出门,他要准备秋试,像姑夫和朱先生那样,做一个在官场上也能飘逸如仙的探花郎。
老皇帝第二春开得有点着急,一个冬天在温泉里和年轻妃子胡闹过头后,再回宫,不但头发掉得厉害,就连腰,好像也虚空了,整日被几个鲜花妃子围着,用樱桃小嘴喂着黄莲般的补药。
到了仲夏,皇帝眼睛已是无神,白神医叹息着朝皇后摇头:“哎,能活十年的寿元,竟然两年就被掏空了,太能闹了。”
皇后黑着脸,发了雷霆之怒,把那几个媚惑君上的小妖精,统统发配冷宫。
但即便没有了小妖精每日嘴对嘴喂药的撩拨,老皇帝还是急速衰弱下去,元辰日夜侯在他的龙榻前,亲尝汤药,照顾得无微不至。
在把皇宫里珍藏的各种稀奇珍品全部吃完后,老皇帝完成了他做为翘翘板短短四年的皇帝生涯,戴着他那二十挂的玉帘,熏着史上最浓的龙掀香,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烈日炎炎的六月,大行皇帝薨。
太子元辰登基,遥封明瑶郡主为元皇后,并在几位老臣坚持皇帝必须立新后的慷慨陈词中,一声不吭地拿出一小块青玉印章,无语凝噎。
众臣沉默了,这块青玉印章的来历,在当时明瑶郡主召开的数场赏花大会上,早已被官家小姐丫头们传遍整个皇朝。
这是元皇后磨废指甲亲手打磨的订情信物啊。
皇帝此举,用意极其明确,故玉情深,恕难从纳新后之命。
新皇帝没有入住乾元殿,还是和太上皇挤在太和大宫,除了随行的仪仗又长了点,加护的暗卫又多了一层,没有任何改变。
还是早起去拜见母后,开殿议,批小山般的奏折,与当时做太子时,干着同样的活。
他克尽职礼地披麻带孝,为大行皇帝守了整整三个月的大孝,待孝服脱下身,已进入九月,一年一度的秋试,来了。
元辰有点紧张,即便是登基那天,都没如此。虽然听暗卫甲回报说宝玉在府里非常用功,几乎是废寝忘食,但他还是召见了朱先生。
朱先生白衣飘飘,见了皇帝,没有了以前自以为是的暧昧,言谈举止倒洒脱不少,甚至还开起了皇帝的小玩笑:“陛下,您这么担心,是不相信先生我的才学,还是不相信您自己的识人?”
元辰也不生气,苦笑着摇头:“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先生觉得,他有戏?”
朱先生自信地笑着:“美玉已经打磨完毕,是该大放光彩的时候了。”
九月初九这天,宝玉和万千学子一样,踏进了三天封闭式的秋试,考完后,他直接回府,坐在湖边用那根没有勾子的钱竿钓鱼。
暗卫甲从花丛里闪出来:“公子,陛下有请。”
宝玉望着远处的湖面,也不转头:“回去转告陛下,我科举成功之前,不会见他。”
暗卫甲岿然不动。
“我要从乾元殿大门堂堂正正地走到他面前,而不是偷偷地,穿着你们的衣服,像个小贼一样摸进他的宫门。”宝玉猛地转头,眼中的凌厉吓了暗卫甲一跳。
科举文章害人啊,好好一个全心为爱的清纯公子,怎么也计较起面子来了?
太和大宫,摆好鲜花糕点的皇帝听完汇报,黑着脸坐那半天没动,几只动物流着哈喇子想往前凑,被皇帝差点要灭它们九族的目光又吓回去了。
白骆驼:“小兔子恃宠而骄,可怜我们的王子,真是个痴情人。”
草原马:“这么说,小皇帝被小兔子甩了?”
小花豹:“对,如此,我等还有机会,姐妹们不要急,好好修练,早日化成美人才好。”
藏地狐王:“切,孤家寡人,还不如本王,好歹,本王还有个儿子。”
小黑吃着手指头:“嘿嘿,爹!”
元辰强烈压抑着自己想用手段的心,对秋试的情况闭着眼睛不闻不问,好不容易挨到了翰林院的几位老学士把三份封了名字的考卷呈报上来,让他钦点头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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