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二天,雪魔堂的任命下来了,沐离被聘为雪魔堂管事,可以理解为是陶寒亭的小秘;雨卓承,老陶懒得动脑,轻飘飘地一句“辅助沐管事”就打发了,所以他就当了小秘的小秘。
而且,沐离的住处门外,除了那面还剩三天时效的雪魔旗外,又插上了一面无限时效的黑鸦旗——总算彻底绝了某些笨蛋的妄想。
关于楚小妹的伤势,陶寒亭自然不会放过沐离这个杏林弟子。沐离一个嘴贱,把康雪烛可能可以动手术这种事儿给陶寒亭说了。
对于他的言论,老陶的反应比雨卓承更为沉默。
“老康他其实人还可以,只是让他……”
和大多数人一样,陶寒亭内心也把解剖学等同为庖丁,并且把“疱丁=医术”这种事深感不解。
“在下刚才确实太过异想天开,陶堂主不必挂心啊!”
——糟了,你们这要这么认真啊!现在雪魔堂是我最大靠山,万一楚小妹有个好歹,我在恶人谷就完了!
“不,霞影的伤病绝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我也不能放弃。沐离,你立刻去和康雪烛谈谈,看他能否同意一试。”
沐离觉得自己似乎被推上了一条身不由已的不归路。
好吧,拜访十恶之二,康雪烛。
顽童书院。
沐离瞠目结舌地看着在上课时间满院子撒欢儿奔跑吵闹的娃儿,有一种挫败感:
——啥叫放羊式教育?这才叫!自己上辈子那算啥呀……
康雪烛在书院的私人后院接见了他。他面覆黑纱,白发胜雪,静静坐在书桌后,遗世独立,仿佛外面的喧闹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听了沐离的来意之后,他目不转睛地盯了沐离良久。沐离的心被他深如潭水的眼神浸泡得哇凉哇凉的,心里默默地开始思考自己身上哪个零件长得比较出彩,有可能被这个大唐第一解剖爱好者给看上。
“康某行世半生,杀人不少,却从未行过医,你是第一个敢向我求医的,真是稀罕。”最后康雪烛终于开口,“既然你们有这胆量,我去试一次又何妨?”
——不不不,您用不着如此积极,庖丁和手术是两个不同次元啊!
“呃……康先生,您那个庖、呃、雕刻技艺和医术几乎风马牛不相及,万一要是失败了,可是要开罪陶堂主,要不您再慎重考虑下?”
“哼,连他陶寒亭都敢豁出自己义女性命,我又有何理由畏惧退缩?仔细想来,此事确实玄妙,说不定可以突破我的瓶颈桎梏……”
康雪烛口中一边念念有词,一边转身离开,连送客都懒得。
主刀医生有着落了。
沐离的心凉了大半截。
这事儿就这么向着不可挽回的方向狂奔。
但是这个主刀医生虽然对人体肌理认识颇深,但是对内脏构造的知识却不比沐离多,所以真的是只能管主刀;加上沐离自认自己可以当个药剂师和麻醉师,因此他们还缺一个对人体脏器功能了解极深,能够找到那枚铁蒺藜的正确位置,可以当人肉CT用的人才。
恶人谷有这样的人么?
康雪烛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不知,最后沐离还是要靠地头蛇岳青泠。
岳青泠听闻此事,像不认识沐离似到把他从头到脚好一阵打量:
“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还是个能媲美华佗的神医?”
“我也不想啊!可是谁知道黑鸦和康雪烛竟然就这么自顾自把事儿给定了!一点都不问我愿不愿意!”沐离苦恼地把自己的脑袋挠成鸡窝。
岳青泠鄙视:“叫你嘴贱!现在你除了全力以赴已经别无选择。对了,我想起一个人。”
“‘尸鬼’谢墨,原是万花谷杏林弟子,六年前因掘坟渎尸之罪被逐出师门,后来因此人性情古怪,为江湖正派所不容,最终还是流落到恶人谷。他应该是你师兄,怎么,你在门派内没有见过此人?”
沐离摇头。六年前,他还没穿过来呢!而且做为门派之耻,同门也忌讳,从不谈论他,因而后来沐离也没机会知道此人。
“但是,此人的爱好实在是……反正他离群索居,住在恶人谷与昆仑交界的深山雪域,来去极是不便,以前还有奴隶去给他送粮食之类,但是去过的人回来后无不恐惧万分,有的甚至吓疯了。我一点都不建议你去找他。”
掘坟渎尸?这种事,文艺复兴时达芬奇就做过,在古代人看来这是不可饶恕的邪恶行为,但在沐离这样的现代灵魂看来,这就是一伟大的人体解剖学先驱啊!
所以,沐离非但没有被岳青泠的话吓到,反而带着一种崇敬的心情,带着一个向导兴冲冲地去拜访瞻仰了……
进山的路极为曲折隐蔽,地方也够荒凉,而那谢墨住的就是一个洞穴,因此虽然此地已经是在战争区域昆仑境内,但是浩气探子却从未发现过他。
当他们进入洞穴时,发现洞内极为宽敞,而且墙上镶满会自己发出萤萤绿光的矿石,把整个洞穴内部都照得鬼气森森,犹如阴曹地府。
一看室内,那个向导当即两眼一翻,“啊呀”一声就晕过去了。
只见室内有十几具残尸,有的只剩半截,挂在铁钩上摇摇晃晃,肠子一直拖在地上;有的几乎只有一副骨架,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骨架上还残留着许多血淋淋的肉片,好像没有剔干净;有的正躺在一个石台上,胸腹腔被打开,内脏什么的被完全取出,整整齐齐地像待卖商品一样码在边上的冰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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