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沐离的忙碌不同,这两天康雪烛只是站在窗前发呆。据说那是高手在决斗之前的入定,澄悟心境,反省自身,摒除杂念,以期在最后决斗中最完美的发挥。
“老康对这次手术看来异常重视啊!”陶寒亭感叹。
好吧,人家康雪烛好歹也是十恶之一,级别高可以为所欲为,偷懒也有人为他圆场,但是——
那个尸鬼谢墨又是怎么回事!?吃他的饭,睡他的床,还泡他的人?
他入住了沐离的新家,除了吃饭睡觉洗澡换衣外什么都没做——虽说拾掇了一下看上去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俊美不少,终于有了万花弟子应该有的风范,可是——
——我是让你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来疗养的啊!
还有那个会烧饭的小道士,你到底看上这个自理白痴哪一点天天给他开小灶做点心和夜宵,才两天工夫他脸都大了一圈,属气球的么!?
等到真正开始动手术的那一天,现场的情况更是差点让沐离崩溃。
有句话叫什么?
“手术重地,闲人免入”!
可是沐离在自己屋内搭的临时手术室内,都挤了些什么人啊!
王遗风正背着手,一派名士风范地打量着手术器材,边上肖药儿已经在动手动脚地摸了;
米丽古丽,烟和柳公子正在参观那盏看上去富丽堂皇的无影灯。
米丽古丽表示在醉红院里也要去整那么一盏;
烟对“无影灯”这个名字表示十分满意——敢情想要讨好影的话得在他屋里整一堆无烟煤?
至于柳公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偷还是想砸,但在手术结束前请您高抬贵手饶过它谢谢。
莫雨,沈眠风和陈和尚在一边坐着吃点心。今天沐离做的点心是上校鸡块,这三人似乎都很喜欢。
莫雨就不说了,不管哪个时代的死小孩都逃不过垃圾食品的诱惑;
沈眠风么,虽然叛出丐帮,但是爱吃鸡的传统在他身上依然保留;
而陈和尚你是和尚啊!再说等一下那边做着开膛手术,这边你们“嘎嘣嘎嘣”吃得愉快——
——你们没有心理障碍我有!
沐离黑着一张脸,扯扯边上正墨墨即即地给楚小妹打气的陶寒亭,指指那有如菜市场的现场:
“……这是怎么回事?”
老陶看了一眼,说:“开膛之术,自古便只在传奇之中有所耳闻,这世上能令十恶感兴趣的事物并不多,像这样的难得一见的奇事便是之一。他们也只是想要观摩一下,并无恶意。你放心,他们都有分寸,不会阻碍到你们;而且这次手术必然凶险万分,在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说不定能有所助益。”
沐离差点抓狂。
这是手术不是打架,隔行如隔山啊老陶!
这群人摆明了是闲得慌想要来看热闹啊!
他阴着脸对陶寒亭说:“既然如此,若要做手术必然要先除去病患上半身衣物——也没关系?”
陶寒亭一听,顿时眼睛瞪得溜圆,狠狠地剜了沐离,康雪烛和谢墨几眼——
——这几个人动不得的,但是其他闲杂人等——
只见黑鸦身上真气乱飙,室内温度骤然下降好几度,一分钟后,清场完毕,连米丽古丽都没留下,只是——
——沐离看看肖药儿,那老头说:“老夫就是医者,自认医术尚可,应该对你们不会有什么阻碍吧?”
也对,以肖药儿的能力,当个顾问什么的也是应该;但是另一个,沐离又转过头:
“——王谷主,你这是……?”
王遗风说:“你曾说过,行此手术时,若使用冰制刀具,可使流血速度减慢,降低感染几率,可得事半功倍之效。”
“正是。”
然后只见雪魔大人拿起一把银制柳叶刀,凝雪功微运,刀刃上立刻覆上一片寒霜。
——王大谷主自愿当冰桶,确实无话可说!
而给楚小妹掀起衣服露出肚皮这种事最后还是由他的丈夫雨卓承来做。只见他盯着沐离人的眼神一派幽怨复杂,比起老陶犹有过之,然后就被赶了出去。
在这次手术中,沐离除了给楚小妹配制了一帖强力麻沸散以外,基本上就没有派什么用场。这帖麻醉药还被肖药儿百般挑剔——谁让他是药圣弟子呢?肖药儿不服药圣很久了。
在上辈子,法学院的传统试胆项目就是去隔壁医学院观看尸体解剖,对此沐离一向成绩优异。但是要他自己在大活人身上动手,他一定会手抖得落不下去。
反观艺高人胆大,或者说无知者无畏的另两位,康雪烛气定神闲,被工圣评价为“境入毫微”的一双素手执起刀来又稳又准,竟似天生为作外科大夫而生;
而谢墨兴高采烈,围着病人团团转,东指一点西指一下,完全就是这场手术的主导,虽然人不靠谱了点,但是他对解剖学的认识,即使放在现代,只怕也是专家级别。
楚小妹也是命大,那枚铁蒺藜的锐刺竟然避开了体内脏器,扎在了胸腹间的膈膜上。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和人体呼吸,这枚铁蒺藜越扎越深,如果再迟些时日,必将穿透膈膜,直入心脏。到时且不说要断送性命,光是之前那越来越甚的痛苦,就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如今这枚铁蒺藜不但被小心取出,而且体内的血块和脓液也被清理干净,然后康雪烛在谢墨的指导下,用羊肠线把腹部切口缝上——他的针线工夫似乎也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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